東贊急道:“那怎麼辦?”
驛丞道:“桔柏渡兩江匯流,兼且暴雨漲水,沒人願意這個時候擺渡過江,給多少錢也不行,只能等著水位降下去,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祿東贊不信:“若是遇到緊急軍情,難不成亦要等上幾天?”
驛丞搖頭道:“那自然不行,軍情如火,焉敢耽擱?擺渡自然不行,可以順江而下數里,有一處河道狹窄,兩岸皆是陡峭山壁,有行獵之人與兩岸之間搭設繩索,也容一人滑行而過,腳下既是湍急河道,若是不慎跌落,唯有粉身碎骨。貴使團車馬眾多,萬萬不能透過。”
祿東贊心中焦急,卻也沒法,只能暫時在驛站之中住下。
結果到了夜裡,又是一夜大雨……
翌日清晨,祿東贊起床之時,已然是滿嘴燎泡。
西域局勢已然有若箭在弦上,若是未能在唐軍與阿拉伯人開戰之前與大唐達成協議,一旦局勢爆發,變數實在是太大,吐蕃攫取利益的主意就會全盤落空,他豈能不急?
好不容易捱過了三天,眼瞅著江水降下去一截,祿東贊再也按耐不住,催促驛丞為其僱傭渡江舟船。
驛丞只得安排,畢竟是吐蕃使者,不敢怠慢。
整整一天的功夫,方才僱傭了七八艘擺渡的漁船,數量遠遠不夠,驛丞無奈道:“只有一些年輕人貪圖錢財,方才願意在水位未能下降至安全線的時候渡江,那些個經驗豐富的老船家,今皆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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祿東贊心急火燎,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加錢!”
話以說完,隨行的人員盡皆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回頭瞅著那一大群懶散惡劣的瘦馬倔驢……
就連祿東讚自己眼皮都跳了跳。
好嘛,這一回前來大唐不僅頗多磨難,還學會了一樣高深的學問——加錢!
唐人惡劣,難道什麼事情都是錢能夠解決的嗎?
結果,那驛丞聞聽“加錢”,頓時痛快道:“那就沒問題了!您若是將加錢提升一倍,本官保證今日便能尋找到足夠的船隻,明日便能渡江。”
祿東贊鬱悶道:“只要明日能夠渡江,三倍價錢亦無妨!只是這錢要暫時欠著,待到吾抵達長安之後,再行支付。”
驛丞搓搓手,一臉為難:“這個……怕是不行啊,這個時候願意出來擺渡,人家就是為了錢財,結果您一張口就欠著,這空口無憑的,誰能信得過您呢?那些個愚昧村夫,可不曉得什麼吐蕃不吐蕃的。”
祿東贊想了想,道:“吾可以寫下欠據,簽字畫押,只是還需驛丞您代為轉圜,本人乃吐蕃大相,萬萬不會損了吐蕃之名譽。”
得咧,些欠條也學會了。
驛丞依舊有些猶豫,吱吱唔唔道:“您乃吐蕃使者,按理說,下官有配合您進京之責,但是您此去長安尚有不下千里之路途,這一路上窮山惡水的,覆個舟翻個車,都可能導致意外。況且山匪路霸什麼的也數不勝數,這若是您人都沒了,這筆錢可就沒著落了……”
祿東贊抬起手,打斷驛丞的話語,乾脆道:“莫要多說,吾加錢!”
驛丞頓時眉目一展,欣然道:“這就沒問題了!使者您切在驛站之中歇息,下官這就去給您找船!”
言罷,腳步輕快的出了驛站。
祿東贊回到房中,悶悶的坐下,只覺得胸口一股鬱氣凝結,呼吸不暢。
想罵人……
到了傍晚時分,那驛丞風塵僕僕的趕回來,帶回了好訊息:“下官已然找到了船,足夠將貴使團擺渡過江,明日上午便能夠渡江。”
祿東贊覺得自己這麼多人,尚有許多車馬貨殖,稍微一折騰就是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