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條防線,無奈一路後撤。
形勢岌岌可危!
王宮之內。
金庾信剛剛自戰場上撤回,一身戰袍浸染鮮血,俊朗的面容凝肅蕭殺,嚇得宮內的侍者侍女戰戰兢兢,不敢仰頭直視。
大步走入殿內,金庾信衝著御座之上的善德女王抱拳道:“陛下,樸氏逆賊已然夥同昔氏、楊山部附逆攻入城中,迫近王宮,臣下正率領兵卒拼死抵抗,然,形勢不容樂觀……”
大殿之上,早已聚集不少大臣。
聽聞金庾信之言,諸人盡皆面色焦慮,各種心思盤算開來……
一臉頹然沮喪的金春秋正垂首跪伏在善德女王面前,他被唐人耍了一遭,差點就想自裁謝罪,聞言便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乃是新羅之主,不能身居險地,故此,臣下斗膽,懇請陛下移駕出城,前往唐軍處暫避,待到臣下驅逐叛逆之後,再恭迎陛下回宮。”
樸氏作為新羅開國之主,素來實力強橫,反倒是金氏一族近些年實力有所下降,兩者不分伯仲。
然而六部族之中最強大的楊山部陡然加入其陣營,使得實力對比瞬間懸殊,更何況還有三大貴族之一的昔氏襄助……
戰敗,幾乎是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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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今之計,唯有尋求大唐的庇護,方能夠殲滅樸氏、昔氏、以及楊山部。
然而唐人剛剛拒絕出兵……
金春秋不信此乃唐人本意,房俊眼睜睜的看著金氏覆亡又有什麼好處?
所以他認定房俊只是在待價而沽,等到金氏最危機的時候,自然對於他提出的任何條件都不能拒絕。
而最好的做法,便是讓善德女王乾脆前往唐軍為質,請求唐軍出戰……
但是身為臣子,這等話如何能夠說得出口?
是他一手造成了如今之局面,然後事到臨頭,卻是要君主去唐人面前祈求?
縱然是死,這等話也說不出口。
此刻金春秋心中充滿愧疚,不過他也知道善德女王聰慧,定能夠理解他話語之中未盡之意,做出最佳的選擇……
大殿之上一片沉寂。
諸位大臣都看著善德女王,等待她的決定。
事實上,這些大臣當中的大多數,對於女王陛下禪位於大唐皇子一事,並無多少牴觸。蓋因眼下新羅之局勢非常危急,誰都知道無論是高句麗亦或是大唐在即將爆發的這場大戰中獲勝,最終新羅只能成為最悲催的那一個,徹底淪為附庸。
既然前途已定,何不待價而沽?
起碼這個時候跟大唐談判,總歸是能夠多撈取一些好處的。
至於徹底依附於高句麗,幾乎沒有人去想過……
當然,這個決定誰也不敢替女王陛下去做主,說的好聽是為君分憂、為民解厄,說的不好聽,那就是蠱惑君上、賣主求榮……
善德女王跪坐在御座之上,俏臉凝肅,深思良久。
半晌,她才櫻唇輕啟,緩緩說道:“身為國君,致使國都被破,闔城百姓陷入敵手,時刻皆有滅亡之禍,此乃吾之罪責也,不可饒恕!若是現在更棄百姓於不顧,自私躲入唐軍陣中尋求庇護,尚有何面目以對新羅百姓,有何面目以對新羅上古諸王?吾就在此地,與諸君不離不棄,攜手而戰!若是逆賊能夠違背天意,攻入王城,毀我宗廟,那吾便在此自裁以謝天下!吾意已決,勿要再勸!”
語調沉穩,卻字字鏗鏘,堅如鐵石!
殿上眾臣心中一凜,趕緊拜服道:“陛下英武,吾等誓死相隨,護衛宗廟!”
滿朝大臣,一大半都是金氏王族的嫡系子弟,說是“家天下”亦不為過,平素縱然貪贓枉法奢靡敗壞,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