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當真有這份遺詔,根本不必等到先帝駕崩好幾日之後才拿出來,當時只需在太極宮中亮明遺詔,那些宗室親王、貞觀勳臣必定全力扶持晉王上位。
真以為李二陛下的威望是扯出來的?
就算只是遺詔,也一樣有無數人視如圭臬、奉行不悖。
晉王先是自太極宮潛逃,而後糾集尉遲恭等人興兵攻打長安,那時候再將遺詔拿出來又有什麼用?
當然,只要有這份“遺詔”在,諸多心懷叵測之輩便有了合理合法的理由去依附於晉王,進而攫取更多的利益。
可即便如此,眼下大局已定,誰還能憑藉那份遺詔翻起浪花來?
簡直杞人憂天。
程處弼不善言辭,辯不過李思文,只得無奈道:“你呀,萬一出了差錯,看你如何擔當。我這裡沒有酒,讓人整治幾個小菜,吃過之後你便回去。”
“嘿!幸虧老子早有準備。”
說著,李思文從懷中掏出一個羊皮水囊,拔掉塞子,一股酒香便瀰漫開來。
程處弼蹙眉,不悅道:“軍中不得飲酒,你身為主將卻知法犯法,簡直胡鬧!”
李思文也不高興了,道:“你循規蹈矩、嚴於律己,那我自己喝總行了吧?木頭疙瘩,實在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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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處弼搖搖頭,不再多說。
兩人閒聊幾句,親兵已經將幾樣小菜端上來,軍營之中物資匱乏,菜蔬之類急缺,只有幾個滷肉、醬肉之類的菜餚,倒也香氣四溢。
菜餚放在桌面上,李思文飲酒,程處弼飲水,任憑李思文如何相勸,依舊謹守軍規,滴酒不沾。
李思文無趣至極,正欲再說,忽然外頭響起一陣急促的鼓聲,兩人面色大變,有親兵飛奔入內,急聲道:“啟稟校尉,敵軍興兵來犯,距離營地已經不足十里!”
兩人霍然起身,李思文混亂尋找自己的頭盔,程處弼狠狠瞪了他一眼,催促道:“趕緊回去,萬一出事,衛公能活剮了你!”
李思文找到被程處弼丟在牆角的頭盔,一邊走一邊戴上,一言不發的出門,策騎疾馳直奔河邊,乘船返回對岸的軍營。
號角聲已經在大雨之中響徹四野。
程處弼頂盔摜甲走出營門,先是抬眼看了看烏雲密佈的天空、瓢潑也似的大雨,繼而遊目四顧,看著營地之內人喊馬嘶,兵卒自營帳之內跑出集結列陣。
一應校尉、旅帥已經圍攏過來,聽候命令。
程處弼沉聲道:“可知來犯之敵由誰領兵,兵力幾何?”
斥候回道:“暫且未知,不過敵軍自潼關出兵,一路冒雨急行,負責監視潼關的細作回報,兵力恐怕不下於數千之眾。”
程處弼沉吟不語。
按理來說,此等天氣乃是行軍大忌,畢竟連續多日降雨已經使得河水暴漲、道路泥濘,大軍行過甚至連路基都給踩塌,極大影響行軍速度。而且自己與李思文兩支軍隊橫亙在廣通渠兩側,想要由潼關直抵長安,且兵貴神速,就只能快速解決掉自己。
自己麾下雖然不算東宮六率的精銳,但人數也達到數千,固守一地,想要速戰速決並非易事。
但潼關那邊既然不管不顧,很顯然信心滿滿……
想到這裡,他沉聲道:“傳令下去,各部列陣,一定要給老子狠狠的扎住了,誰敢後退一步,導致陣地丟失、全軍潰散,老子親手砍掉他的腦袋!”
潼關那邊敢在這樣的天氣出兵,渾不將自己與李思文這兩支軍隊放在眼裡,肯定出動的兵力不在少數,有信心一戰將自己擊潰、擊敗,而後揮師直搗長安。
由此可見,潼關這是有大動作。
甚至,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