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周邊戰事緊張,各種訊息封鎖得極為嚴密,直至目前李懷勤還未有李博義、李奉慈具體的訊息。
但猜也能猜得出,這兩位就算不死,最次也得是個終生圈禁、褫奪爵位……
宇文士及續道:“實不相瞞,那兩位已經喪命於亂軍之中……宗室之內噤若寒蟬,無人敢出面替他們討一個公道,但那可是李唐皇室子弟!若非他們的父親早喪,‘唐國公’的爵位必然落在頭上,或許也能建立一份帝國家業也說不定!更何況高祖皇帝立國之時,宗室子弟浴血奮戰、前赴後繼,陣亡者不知凡幾,到頭來卻又給予你們何等尊榮?鎮守郿縣,不得擅離!如豚犬一般毫無自由!”
李懷勤沉默不語,再次斟酒,一飲而盡。
雖然驚懼於李博義、李奉慈的下場,但若僅止於此,是不能打動他起兵攻伐長安的。
鎮守郿縣有什麼不好?京畿之地、繁榮富庶,自己身在軍中恣意妄為,倒也樂得自在……
宇文士及鼓動三寸不爛之舌:“從竇襲之死,郡王便可看出陛下對關隴之態度,恨不能斬盡殺絕!而關隴與宗室糾葛之深,郡王豈能不知?正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只要陛下他日朝關隴舉起屠刀,勢必大肆株連,宗室豈能置身事外?宗室不靖,郡王首當其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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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懷勤舉杯的手微微頓了頓,眼眸眯起。
他不是毫無追求的蠹蟲,只不過以前李二陛下在位,英明神武、雷厲果決,層親眼目睹“玄武門之變”以及宗室內部的血腥屠殺,他這個曾經有可能成為隴西李氏掌舵人的身份自是寢食難安、心驚膽顫,只能蜷縮在這郿縣之地飲酒作樂、醉生夢死,儘可能的避開李二陛下的視線。
十餘年溫柔鄉里戀棧,早已將曾經的鬱結不忿消磨殆盡,即便李二陛下駕崩、李承乾即位,即便關隴發動兵變,他都一直置身事外,只想著富貴榮華、安享餘生。
但現在晉王兵變,局勢卻截然不同。
以往關隴兵變之時,皇帝坐穩皇位之後大不了將關隴清洗出朝堂,畢竟隴西李氏本就是關隴一脈,彼此之間利益糾纏、盤根錯節、難以區分,許多時候只能網開一面。
他這個郡王更不會有所牽扯。
但晉王乃是皇帝之弟、宗室之中最接近皇位的人,晉王起兵,某種意義上就是皇帝與宗室之間的戰鬥,等到剿滅晉王,必然回頭拾掇宗室,以免重蹈覆轍。
他這個“身份尊貴”的郡王,未必就能置身事外……
沉吟半晌,李懷慶權衡利弊,緩緩搖頭:“程咬金既然趕赴咸陽橋隔絕東西,任何人想要自關中趕赴長安都無可能,且不說程咬金本身乃百戰宿將、貞觀勳臣,其麾下左武衛更是精銳剽悍,以一當十,放眼關中,誰敢大言必勝?邁不過程咬金這道坎,其餘都是虛妄。”
或許數日之前他還能有幾分雄心壯志,率軍去與忠於皇帝的軍隊較較勁,但是自日前殷秦州率麾下左候衛強渡渭水試圖攻伐長安,卻被房俊一站平滅之後,他才意識到十六衛當中最頂級的軍隊到底是何等戰力。
即便左武衛不如右屯衛,又能相差多少?
當初在遼東,左武衛跟隨程咬金攻城掠地、摧城拔寨,馳騁荒原縱橫無敵,豈是自己麾下這兩萬府兵可以覬覦?
宇文士及見其心動,頓時大喜,低聲道:“如若程咬金駐守咸陽橋卻按兵不動,郡王可否出兵直搗長安?”
李懷勤一愣,不可置通道:“郢國公之意……難不成程咬金那老賊又是虛晃一槍,並未衷心投靠陛下?”
自晉王起兵之時起,程咬金的種種行為便廣為傳播,其左搖右擺、朝秦暮楚之行為很是被朝野上下所唾棄,都笑話他立場不堅、三心兩意,怕是最後哪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