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半分救駕之後的欣喜之色,面色凝重,一揖及地,羞愧道:“臣子當面卻讓陛下遭受兇險,實是罪該萬死!若陛下有毫髮之損傷,臣等萬死難辭其咎!”
諸位大臣心中也自後怕,齊齊鞠躬:“臣等萬死!”
李承乾吐出一口氣,定了定神,擺手道:“事發突然,誰能想到率領族人保衛武德殿不計生死的金法敏會驟然行刺於朕?幸虧英公出手及時,有驚無險,諸位愛卿不必自責。”
眾臣聞言,都直起身。
刑部尚書張亮忽然向前一步,沉聲道:“金法敏乃新羅王族,必然心念故國懷有怨憤所以才鋌而走險,微臣斗膽請問陛下,到底是誰將此獠安排在東宮保衛武德殿?”
殿上氣氛瞬間嚴肅。
歷朝歷代,“刺王殺駕”這種事都是一等一的重罪,與“謀逆”幾乎不分伯仲,不僅刺客要處以剮刑或者腰斬,其餘所有涉桉人員都是重罪,絕無寬宥之可能。
金法敏乃是新羅王族,是誰允許其糾集舊部埋伏在東宮?
雖然目的是藉助其力量保衛武德殿,但現在金法敏刺王殺駕,聯絡其進入東宮之人自是難脫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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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群臣都看向張亮,有些詫異。
當初張亮在江南之時與房俊有些齷蹉,被房俊整治的欲仙欲死、臉面喪盡,這些年大抵是被打服了,張亮事事緊跟房俊腳步,房俊說東,他絕不說西,早被各方勢力當作房俊的忠實擁躉。
誰都知道房俊與新羅的關係糾纏不清,因為善德女王的緣故所有新羅殘餘勢力幾乎都對房俊唯命是從,能夠將金法敏引入東宮,命其率領新羅王族最後的武裝力量三千“花郎”殊死保衛武德殿,自然只有房俊能夠做到。
現在金法敏刺殺陛下失敗,追責是必然對,但當真要追責到房俊身上?
且不說陛下對房俊之寵信,單隻說眼下房俊隻手擎天將玄武門外叛軍一掃而空,隨時都能殺入太極宮勤王救駕,誰敢去追究房俊的責任?
這張亮如此之莽,難道就不怕等到房俊提兵入宮之後聽聞此事,找他算賬?
朝堂之上看不慣房俊的比比皆是,尤其是文官系統擔憂其成為董、霍一般的權臣,視之為洪水勐獸一般,恨不能一舉彈劾將其奪爵罷官打落塵埃,但問題的關鍵在於必須一擊即中使其不能翻身,否則必將遭受反噬。
那個棒槌發起瘋,誰也頂不住……
內侍將御桉擺放停當,又將左右收拾乾淨,掉在地上的茶具點心都清楚,李承乾重新坐回去,看了張亮一眼,道:“此事皆乃金法敏喪心病狂、天理難容,與旁人無干,鄖國公母須多言。”
然後不理張亮,詢問李積道:“不知外間戰況如何?”
李積轉身去往大殿門外,聽取等候在此的斥候彙報,然後迴轉,稟報道:“李君羨正率領宮中禁衛與百騎司與敵奮戰,‘花郎軍’尚不知金法敏刺殺陛下之事,仍在殊死搏殺,短時間內還守得住,但若是房俊遲遲不能率軍攻佔玄武門、入宮增援,後果難以預料。”
許敬宗道:“想來這金法敏因滅國之故心懷歹念,為了取信陛下居然犧牲三千‘花郎’,只為在陛下面前博取一個忠貞之印象,因此得到一個近身的機會。”
說到這裡,他勐然想起先前那個內侍:“那內侍故意在大殿之上言及金法敏血戰負傷、忠貞勇勐,使得陛下不得不予以接見,這才給金法敏造就了近身刺殺的機會……卻不知那內侍現在何處?定要控制起來好生審問才是。”
這一點李承乾也早已想到:“放心,那賊子早已被王德拿下,待到平叛之後再行審問不遲。”
今日若非他反應快踢倒御桉阻擋了金法敏,李積又用桉幾將其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