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禮實則無法無天,對房俊更是情根深種。如若此刻當真將她下嫁,保不齊婚後便能做出私通房俊那等醜事。
也別說房俊持身甚正那等話語,看看那廝是如何對待她長樂的?況且眼下房俊固然對兕子沒什麼歪心思,可等到兕子婚後若是主動求歡、投懷送抱,他還能忍得住?
那廝龍精虎猛、精力旺盛,萬萬忍不住的……
可兕子總不能還不成親下嫁吧?
長樂對此極為苦惱,心裡又將房俊咒罵一遍……
一名女官自殿外入內,見到晉陽公主在座,略微踟躕了一下,不知是否應當上前。
長樂公主招招手,將其喚道跟前,問道:“什麼事?”
女官道:“剛才武德殿那邊傳來訊息,說是越國公惹得陛下大怒,被拳腳相加揍了一頓,然後又大聲爭執,之後才被陛下趕走……”
長樂公主微微頷首,淡然道:“知道了。”
女官斂裾施禮,而後躬身退出。
晉陽公主瞥了自家姐姐一眼,沒說什麼,但唇角微微翹起——原來不用我通風報信,你這邊老早就關注著呢……
長樂公主瞪了她一眼,雪白的俏臉微微染了一份霞色,輕聲道:“既然已經走了,那便不必前去,父皇最近心情煩躁,咱們別給他添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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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此處,晉陽公主便蹙著柳眉微微一嘆,有些困惑也有些無奈,低聲道:“你說父皇到底怎麼想的,為何非要廢了太子哥哥呢?我也讀過幾本史書,知道歷朝歷代的廢太子沒有得善終者,既是自己的骨肉血脈,何以這般狠心相待?”
長樂公主攬住她瘦削的肩頭,輕嘆一聲,抬手撫摸著她的鬢角,柔聲道:“男兒志在四方,他們眼中唯有江山社稷、千古功業,什麼兒女情長,什麼骨肉親情,都抵不過心中的野望。我們女子縱然再是光彩奪目,說到底也不過是男人的附庸,只能隨波逐流而已。姐姐的意思,是不要倚仗男人的寵愛便肆無忌憚的任性,該做出選擇的時候便要狠心一些,莫要悔恨終生。”
父親也好,男人也罷,在這個朝堂之上能夠永恆存在的唯有權力,妻子、兒女、美色、兄弟,又如何抵擋皇權之誘惑?
別看現在父皇對兕子寵愛有加,不忍其受到半點委屈,可一旦兕子的所作所為影響到了父皇的皇圖霸業,一樣毫不猶豫的予以放棄。
連太子都能放棄,又何況一個女兒?
晉陽公主聰慧伶俐,豈能聽不明白姐姐的話語?遂沉默不言,嬌軀微微蜷縮,倚靠在姐姐懷裡,心中酸楚失落,委屈難言,兩行清淚無聲滴落。
長樂公主用春蔥一般的手指輕輕拭去她臉頰上的淚珠,心頭感慨糾結,複雜難明。
恨不相逢未嫁時……豈止兕子如此?她亦如此。
然而自己可以沒名沒分不顧顏面的跟著房俊,兕子如何可以?
只能嘆一聲造化弄人。
……
當夜,房俊自太極宮出來之後直接前往衛國公李靖府邸,兩人於書房之中密談至半夜,所談內容無人知曉,之後房俊返回梁國公府。
翌日清晨,房俊與李靖先後出府直抵太極宮,各將一份奏疏遞交至門下省。門下省負責稽核朝臣奏疏的官吏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趕緊捧著奏疏滿頭大汗的送去侍中劉洎的值房。
劉洎看過之後,神色惶急,連聲道:“這這這……如何是好?此等舉措,豈非置君上於不義之地?”
幾乎可以想象陛下得知這兩封奏疏之後如何震怒,可他到底不敢耽擱,趕緊叮囑文吏幾句,自己揣著兩封奏疏出了門下省衙門,直奔武德殿。
未等他抵達武德殿,一則訊息已經由門下省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