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驚醒。
從武媚娘玉臂粉腿的糾纏之中脫身,披上衣裳走出臥房,才得知是李崇真深夜扣門、有要事稟報。
近日宗室不穩、波瀾橫生,“百騎司”肩負監察長安之重任,上上下下忙碌一團,李崇真作為“百騎司”在宮外負責監控宗室之總管,深夜來訪,必然事關重大。
披著衣裳直接來到前堂,正在堂內走來走去的李崇真趕緊上前,單膝跪地施行軍禮,面上浮現愧疚之色,垂首道:“今夜戌時,眼線回報,李道立、李矩等人皆不在府中,何時出府、所去何處尚未可知,襄邑郡王府內未有回報,但末將覺得李神符也已不在府中。麾下密探正在城中搜尋,末將覺得茲事體大,不敢耽擱,先行稟報大帥,早做準備。”
作為“百騎司”在宮外監控宗室之總管,卻接連看丟了最為重要的人物,嚴重失職,一旦因此出現任何後果都不是他所能承擔,只能以死謝罪。
房俊面色凝重,但並未出言斥責,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
況且這些本就在預想之中,還不算是最壞之局面。
略作沉吟,他吩咐道:“第一,馬上派人出城前往玄武門、重玄門等處,檢視是否有人潛入宮中之痕跡,即便發現痕跡也不必打草驚蛇,即刻向李君羨通稟。第二,派人盯緊鄭仁泰府邸,滎陽鄭氏與隱太子淵源甚深,宗室那些人並無兵權在手,若行謀逆之事必然拉攏統兵大將,之前未有拉攏鄭仁泰之蛛絲馬跡,說不得就是害怕敗露目的、等到關鍵時刻再行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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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仁泰未必會參與叛亂,但李神符必定要去遊說,只要說服鄭仁泰就能增加一道保險,成事機率大增。
既然叛亂計劃已經開始,李神符自然也就不怕鄭仁泰是否拒絕、會否洩露,成則增添成事機率,即便不成也無損大局……
“喏!”
李崇真沉聲應諾,見房俊再無其他吩咐,遂告退出去。
房俊一個人坐在堂上沉吟片刻,幽幽嘆了口氣,正想讓僕人服侍他更衣,一回頭,便見到高陽公主、武媚娘、金勝曼三人聯袂而至……
“幾位娘子大半夜不睡覺,這是為何?”
“你說為何?”
高陽公主白了他一眼,帶著兩女款款到了面前,三人手上都捧著衣裳、甲冑……
房俊笑了笑,任由三女服侍他穿衣、披甲,溫言道:“倒也不是瞞著你們,只不過事先早已針對各種可能之狀況做出預案,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這件事你們幫不上忙,反倒憑白讓你們跟著擔心。”
武媚娘最是溫柔,纖巧的手指將裙甲的絲絛繫好,一雙眼眸如水澄澈,柔聲道:“兵兇戰危,再是穩妥的計劃也會有意外,郎君定要處處當心才是。你現在已經權柄赫赫、位極人臣,凡事不要衝鋒在前,既給旁人建功立業之機會,也能更好的保護自己。你是咱們這些婦人的天,若是你出現半點意外,可想見我們會是何等下場?到那時,就連父親也護不住咱家。”
在她看來,現如今的房俊毫無疑問已經是當朝第一人,權柄、勢力、聲望都已經臻達巔峰,接下來要做的不是光芒閃耀,而是韜光養晦,將勢力愈發紮根下去,夯實根基。
至於所謂的從龍之功或許對於旁人趨之若鶩,對於自家卻聊勝於無。
再多的功勳又有何用?
除非潛龍騰淵、傲視九州……
想到這裡,一雙美眸光彩灼灼,芳心怦然一跳。
以郎君之年紀,過往之功勳、勢力之龐大,若能韜光養晦二十載,承望於天下,未必不能效仿王巨君之故事……
房俊被她瞅得莫名其妙,伸手在凝脂新荔一般的臉蛋兒上捏了一把,笑道:“本郎君固然俊朗瀟灑、英姿勃發,卻也不至於讓娘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