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噶爾家族只剩下一半戰力,只需在吐蕃騎兵居高臨下俯衝而至的時候抵擋其迅猛攻勢便足矣,駐紮在祁連山口、河西四郡的唐軍會有從容的時間完成集結,以逸待勞、重擊吐蕃騎兵。
戰術也並不複雜,噶爾家族集結部隊,由大唐予以援助,然後自青海湖畔的唐蕃古道由下至上一路向著邏些城仰攻而去,只需打到查吾拉山口,便可以調動整個邏些城的防禦,其間極有可能引發吐蕃內部的劇烈震盪,一場大戰過後無所謂勝負,戰略目的都已經達到。
李承乾左右看了看,而後說道:“此戰由裴卿坐鎮河西全權負責,擔任青海道行軍大總管,兵部以及各處衙門全力配合,如有重大變故需提交軍機處商議決斷,其餘則裴卿相機行事。”
兵部的權柄、實力太大了,必須予以遏制,裴行儉以安西都護府副都護、長史之職位負責此次作戰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但加上一個“青海道行軍大總管”就無妨了。
裴行儉單膝跪地,大聲道:“謝陛下恩典!陛下放心,微臣定然竭盡全力,掃除大唐邊陲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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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軍大總管”雖然只是臨時的官職,戰後即撤銷,但這是一種資歷,日後裴行儉回京任職,足夠擔任六部尚書、九寺寺卿,堪稱一步登天。
訊息傳出去難免有人心中豔羨,但並不會有太多人質疑裴行儉的能力。
作為“房俊一系”當中名列前茅的傑出人物,這些年裴行儉換了不少官職,但每一次都能做得出類拔萃,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誰都知道只需打熬資歷,他日必然成為帝國重臣。
只不過積攢資歷的機會來得如此之快,怕是要出乎許多人的預料……
……
梁國公府花廳早已成為長安城的傳說,據說此處乃是大唐第一座多層玻璃穹頂、幕牆的花廳,加上獨特的加熱系統,使得即便是在冬日,花廳之內移栽的南方花卉也照常生長、甚至開花結果。如今雖然多有權貴、富賈之家效仿,但無論花廳規模還是栽植技術都遠遠不如。
置身其中,恍若投身到嶺南、南詔的叢林之中,奇花異草層出不窮、花卉果樹錯落有致,就是潮氣甚重……
裴行儉自氣候乾燥、風沙肆虐的西疆返回,驟然處於此等溼潤環境很是不適應,一杯茶喝下去便冒汗,擦著額頭汗漬,苦笑道:“越國公若是對我有何不滿,直言無妨,便是訓斥、鞭笞也毫無怨尤,何必讓我如坐針氈?”
房俊放下茶杯,搖著手中摺扇,不似朝堂重臣倒更似坊間紈絝,似笑非笑道:“你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對?”
裴行儉整襟危坐,肅容道:“對也好,錯也罷,陛下乃九五至尊、帝國之主,金口御言敕封下官為青海道行軍大總管,下官又豈能抗旨不尊?況且,下官自認功勳、能力都足矣勝任,所差不過是資歷而已,可資歷本就是委以重任的時候累計起來的,若無重任,何來資歷?”
“呵呵,後面這一句是你的心聲吧?之前是否有懷才不遇、明珠蒙塵之感?”
“下官不敢。”
房俊喝了口茶,伸手將身邊一株牡丹上一朵豔紅花朵掐下,丟在茶几上:“是不是薛仁貴擔任安西大都護執掌西域,而你只能作為他的副手,所以心中不服?”
裴行儉盯著那朵花,不說話。
房俊輕嘆一聲:“你與薛仁貴皆出自我門下,我素來一視同仁,豈能厚此薄彼之心?薛仁貴勇冠三軍、兵法出眾,將來必然成為一方統帥,但也僅此而已,他處事不夠圓滑、政治缺乏天賦,這是天生的缺陷,無法彌補。而你不同,你不僅兵略精通、且從小耳濡目染使得政治才華出色,前途不可限量。”
說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