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末將職責所在,萬死不辭!”
王孝傑這才起身,安排了一伍兵卒先行返回大營統治高侃,做好迎接準備,又分出一些兵卒往長安城方向探索是否有敵蹤,而後護衛著車隊前往右屯衛大營。
約莫一盞茶時分,聽聞訊息的高侃趕緊率領千餘騎兵前來迎接,宇文士及從馬車上看去,見到右屯衛矯健的騎兵在風雪之中陣容鼎盛、殺氣騰騰,渾然不似剛剛歷經一場大戰的疲累模樣,顯然左屯衛的突襲並未對右屯衛造成太大損失,心底不僅暗歎一聲,柴哲威這一步算是走錯了,即便此戰之後僅以身免,卻也將徹底被逐出中樞,再無可能執掌兵權。
其國公爵位被虢奪亦已註定,柴氏一門自此將泯然眾人矣……
局勢緊迫,高侃並未上前覲見,而是一路護衛車隊抵達右屯衛大營,這才下馬上前,單膝下跪,施禮覲見。
高陽公主與武媚娘、金勝曼攜手下車,左右張望,頓時心驚。
營門前一片焦黑,地上坑坑窪窪,更有黑紅的鮮血凝固凍結,一隊隊兵卒正在打掃戰場,不遠處殘肢斷臂堆成了一座小山更是觸目驚心,可見此地剛剛歷經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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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陽公主看著面前的高侃,柔聲道:“高將軍戍守玄武門,勞苦功高,朝廷定會予以嘉獎。只是此番城內叛軍雲集,本宮唯恐叛軍衝擊府邸,不得不將闔府上下遷出城來抵達右屯衛大營暫且安頓,還望將軍予以安置。”
高侃忙道:“殿下放心,末將已然命人騰空了一片營房,大可安置府中家眷。只不過軍營之中苦寒簡陋,慢待了殿下,還望恕罪。”
高陽公主盈盈上前兩步,伸出手掌虛扶,感慨道:“兵連禍結,局勢板蕩,將軍與麾下兒郎捨命相搏、戍衛宮禁,實屬不易。這等時候本宮豈能講究什麼艱苦簡陋?將軍大可放心,只需有安頓之處足矣,定不會給將軍的防務增添麻煩。”
“多謝殿下體諒!”
高侃心裡鬆了口氣……
他雖然是房俊一手簡拔於微末,臨行之時更委以重任,算得上是房俊的心腹親信,但平素並未與高陽公主打過交道。只是時常聽聞這位殿下驕橫跋扈,不好相與,萬一驕縱之氣甚重,自己又要防禦玄武門,難免有所慢待。
此刻聽聞高陽公主言辭態度,倒是通情達理,可見坊市之間以訛傳訛……
另一邊,宇文士及也自馬車上下來,凝眉瞅著那如山一般的左屯衛陣亡將士屍骸,心底震驚不已。
在此之前,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左屯衛齊編滿員、戰力強橫,誰能夠將柴哲威拉攏至麾下,便等同於掌握了玄武門,在這一場競逐權力的兵變之中佔據絕對優勢,廢黜東宮更是翻掌之間。
可誰能想到,荊王李元景悍然攻打玄武門,說動柴哲威與其結盟,卻一頭撞在右屯衛這塊磐石之上,頭破血流。
可以想見,原本野心勃勃的李元景與雄心壯志的柴哲威此刻損兵折將,更被右屯衛銜尾追殺,不僅所有的野望盡付東流,怕是連個下場都沒有,會是何等的懊悔憤懣,狼狽不堪……
高陽公主上前,萬福施禮,道:“此番能夠順利出城,幸虧郢國公護送,此番恩義,房家沒齒不忘。”
宇文士及擺擺手,望著面前慘烈至極的戰場,輕嘆道:“不過是居中調解而已,說到底,老臣亦是不願見到長孫家與房家不死不休,導致俱是徹底崩壞不可收拾,殿下毋須言謝。”
高陽公主溫言道:“無論如何,房家都會承情。”
言罷,擺手讓家兵自一輛馬車內將五花大綁的長孫溫押送過來,淡淡的瞅了一眼狼狽至極的長孫溫,淡然道:“此獠便交由郢國公,只是此番長孫家意圖不軌、心黑手狠,待到郎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