渙散。
任何人的忠誠,都不能去考驗。
況且眼下朝中並無空缺,一個蘿蔔一個坑,自己也沒有可去之處,豈能不回兵部呢?
李二陛下這才頷首,不過還是叮囑了一句:“東征之後,朕自去考量雉奴之去處,但是在此之間,你不要弄什麼么蛾子,影響了東征大計,你自己收拾好鋪蓋捲兒去瓊州赴任吧,莫怪朕不講情面。”
房俊恭謹答道:“微臣自然知曉孰輕孰重,請陛下放心,定會全力操持兵部事務,絕不出現一絲一毫之疏漏,影響到東征之進行。”
“嗯,你辦事,朕還是放心的。”
李二陛下說了一句,拈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水,旋即又瞪著房俊,蹙眉道:“宗室之中又有人提及長樂之婚事,結果長樂依舊予以拒絕。即便朕苦口婆心的勸說,這丫頭始終油鹽不進。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房俊冷汗都出來了,強自鎮定道:“長樂殿下素來自有主張,心志堅決,確非輕易可以動搖,微臣亦是無能為力。”
他哪裡敢多說?
李二陛下提及此事,就是在警告他定要與長樂公主保持距離,否則若是因為他的緣故導致長樂公主不願意成親……哼哼,瓊州還是有些近了,或許風光秀麗冰天雪地的北海更適合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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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陛下冷哼一聲,面色陰沉,不見喜怒,讓人摸不清想法。
房俊心裡打怵,小心翼翼道:“微臣忽然想起,離家之時父親叮囑微臣前去宋國公府送年禮,陛下若是暫無他事,微臣先行告退可好?”
李二陛下眉毛豎起:“怎麼,跟朕待在一起就讓你那麼厭煩,迫不及待的想要離得遠遠的?”
“……”
房俊大汗。
身為臣子豈能拒絕與皇帝親近的機會呢?不知多少人做夢都想有一個這樣機會,自己又不是不知天高地厚。可問題是你老人家哪壺不開提哪壺,提著提著估計就拱上了火……
那還能有我的好兒?
當然承認是萬萬不敢承認的,承認自己想跑豈不是找死?只得賠笑說道:“陛下誤會了,微臣素來對陛下之敬仰猶如滔滔河水,連綿不絕,只覺得千古帝王無人可與陛下比擬,縱是三皇五帝亦要稍遜功勳,秦皇漢武亦要略輸德行……”
李二陛下差點吐了……
怒道:“滾滾滾,給老子趕緊滾!娘咧!房玄齡一生清正、溫潤君子,怎地生出你這麼一個諂媚阿諛的貨色?便是那趙高張讓之流,比你亦要損色不少!”
房俊登時委屈道:“陛下執照萬里、明察秋毫,若是說些別的,微臣只有欣然領受的份兒,斷然不敢忤逆半分。可微臣堂堂大唐好兒郎,血氣方剛陽氣雄壯,焉能與那些個閹宦相提並論?況且微臣之言句句發自肺腑,唯有一字妄語,對陛下之敬仰亦是出於內心,情真意切忠肝義膽……”
李二陛下趕緊豎起手掌,怒道:“你滾不滾?再敢在朕面前聒噪,信不信朕……”
話未說完,房俊已經了連忙躬身:“微臣謹遵陛下旨意,這就告退。”
退了三步,轉過身撒腿就跑。
李二陛下氣得鬍子直翹,想要破口大罵,卻到底忌憚外頭還有不少內侍宮女,總要保持皇帝威嚴,可不罵兩句這心裡的火氣又消散不了。
憋了半天,忽然又笑了出來。
“王德!”
“奴婢在。”
一直在外頭的王德聞聲趕緊小跑進來,躬身道:“陛下有何吩咐?”
李二陛下捋著鬍子沉吟片刻,說道:“去內帑之中挑選一些精美的物品,給高陽公主送過去,就說是朕送給她的年禮。”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