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指著方秋涼破口大罵:“方秋涼,我走我的道,你睡你的覺,礙著你什麼事,老子身能負山嶽,豈會被你壓死?”
方秋涼則坐在火塘邊,隻手握著雞腿,另外一隻手端著酒杯,似笑非笑,“還剩一口湯,你喝不喝?”
石倉拍了拍身上的灰,徑直的坐在地上,不知從哪取來一雙筷子,往土罐裡攪動幾下,只撈到一塊雞屁股,一臉嫌棄的道:“現在的年輕人,不懂尊重老人家,也不知道給我留一點。”
方秋涼身子往前,說道:“孩子就嚐了個味道,都是我吃的,聒噪什麼,你要是嫌棄,雞屁股也沒得吃。”
石倉一口把雞屁股放進嘴裡,細細的品了品,見旁邊還留著顧餘生之前喝的酒杯,裡面有沒喝完的酒,滿滿的一杯,他也不講究,直接拿在手上,一飲而盡。
“好烈!”
石倉眉毛擰成一團。
“不似人間的酒。”
“怎麼,那小子吹噓一句,你信了?”方秋涼淺酌一口,似乎也品出了酒的味道,“我還是喜歡桃花釀一些。”
石倉把土罐抱起來,整罐雞湯被他喝了一半,長長的吐一口氣,挽了挽袖子:“少給老夫轉移話題,我這一輩子,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虧,你們道家的香火斷了,總不能怪老夫吧?今日壓身之辱,老夫得討回來。”
方秋涼盯著暴怒的石倉,緩緩伸出手,說道:“拿出來吧。”
“什麼?”
“拿出來。”
石倉怒道:“什麼東西!”
方秋涼目光深邃。
手一直懸著。
“老石,別裝糊塗了,你知道那孩子在找什麼,避而不見,讓孩子一頓好找,大雪天的,你試探那孩子的誠意?我知道你有這個資格考驗那孩子的誠心,但老夫要告訴你,那孩子自小失去孃親,如今連父親也沒了,孤零零的在這世上,這些年吃了多少苦,你還要他多走多少路?”
老石匠暴怒的氣息漸漸變得平和,他把兩隻手攏在袖子裡,低下頭,說道:
“我不過是神牽著的一條老狗而已,哪有資格考驗別人,方先生,不是我不交出那東西,實在是那東西被我用來鎮壓那一尊魔像了,我怕那孩子找到我,我又拿不出來,那孩子眼睛從小就明亮清澈,我看不得他失望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