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便過去了,一路上趙硯稹偶爾也會問問他學業上的事,雖說知道他不會繼續科考,但基礎的知識也不該落下,好在蕭寒錦沒有叫他失望。
回到鎮上已經是下午,此時日頭有些曬人,蕭寒錦率先下馬車,緊接著去攙扶趙硯稹,後者笑笑:“無妨,下馬車這樣的小事我還是能的。”
知道他是在開玩笑,蕭寒錦便也沒有堅持,默默退到旁邊等他下來,兩人一起進了荷葉軒。
有先前那一出,鎮上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蕭寒錦是去見縣令,此時對眼前的男人尊敬有加,其身份自然不言而喻,即便是有不知道的,也在人群中的猜測下全都知道了。
“那是縣令大人嗎?他和蕭先生的關係似乎很好!”
“縣令大人慈善,今日定是來與百姓同樂的,蕭先生居然還能請到縣令,當真厲害!”
“那是自然,你們不知道,縣令很看重蕭秀才,蕭秀才經常去給縣令送吃食,人家可是連縣令的生意都做的!”
…
百姓聊的這樣起勁兒,人群中幾個男人頗有些忌憚的對視一眼,最終什麼都沒敢做,徑直離開了。
荷葉軒內。
蔣亦疏早早就留好雅間等著他舅舅過來,算著時辰將好吃的菜全都呈上來。
“見過縣令大人。”蔣亦疏一本正經的拱手行禮,“多虧蕭先生才能請到縣令。”
趙硯稹似笑非笑的看看他們兩個,雖說不知道這是在打什麼主意,但他們願意玩,他也就陪著了,當下很給面子的說道:“寒錦來請,我自然是要來的,這學生我很是喜歡,若是有人欺負他,可得告訴我才好。”
蕭寒錦瞬間一個頭兩個大,這對舅甥也太能作戲了!
只是希望這場戲能有用,能不戰而屈人之兵。
蔣亦疏和蕭寒錦與縣令介紹著菜色,其中就有蕭寒錦送的新菜品,都是大眾口味,據說今日也賣得不錯,趙硯稹吃著確實很喜歡,都多吃了一碗米飯。
吃過飯,底下人很快就將桌面收拾乾淨,屋內也點上了清淡的香。
趙硯稹抿了口茶,挑眉:“行了,說吧,今日特意將我叫來究竟所為何事?”
他可不信,只是請他來吃飯用茶這樣簡單。
蕭寒錦立刻起身,歉疚道:“借大人的威風做事,實在是有難言之隱,還望大人恕罪。”
他將張寶康如何逼迫他的事,全都說給縣令聽,對方聽後並沒有太強烈的情緒起伏,只是點頭:“如此,我倒是能理解了,何況今日與我也有益,自當是互相幫助了。”
他到底是從府城來的,自然也有心高氣傲的一面,他再如何惦記百姓,尋常多為他們做事思考就是了,從未想過來這裡親自體驗民生,今時今日,聽著那些高呼“大人”的聲音,他也是感慨良多,來日進京述職,也好將自己所聞所見敘述。
聽他這樣說蕭寒錦反而鬆了口氣,幸好這事也算是做到了縣令的心坎上。
咚咚咚。
“蕭先生,人已經在樓下等著了。”屋外響起小二的聲音。
“知道了。”蕭寒錦應了一聲,他起身看向縣令,躬身道歉,“夫郎與兄長在外等候,學生恐不能再繼續相陪,若大人不嫌棄,來日學生願親自下廚,宴請大人。”
趙硯稹吃飽喝足,此時也不願拘著他,何況他還和蔣亦疏有話要說,便擺擺手示意他離開了。
蕭寒錦立刻道謝,匆匆離開了。
趙硯稹輕笑:“他當真是喜歡那夫郎,聽說有眼疾?”
蔣亦疏眉眼間帶著平靜和溫和,他點點頭:“是,那位夫郎亦是可愛之人。”
“那你呢?何時回去?”趙硯稹問,也是在問他準備何時回府城成婚,何時放下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