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他記得很清楚。
立秋一過,七月初一這日便到了。
晨起, 蕭寒錦便告訴他今日要在酒樓設宴,宴請的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江以寧便也拖著疲累的身子起床, 給他挑選衣裳,又從庫房拿了些禮物, 讓胡厭秋都放到馬車上,這才叫他走。
“今日怕是要在外待一日, 晚些時候再回來,不用刻意等我,若是要出門,便著人與我說一聲,我去接你。”蕭寒錦亦是仔細叮囑著,生怕他會被什麼人給欺負了。
“我們去嚴府瞧瞧理理,他已經八個多月了,嚴大哥和你們去吃酒,家裡得有人陪著才行。”江以寧打著哈欠,“和齊杭在一塊,沒人敢欺負我。”
這倒是實話。
誰敢讓齊杭不痛快,那便是讓皇室不痛快。
蕭寒錦便沒再多說什麼,和他親吻過後便離開了。
江以寧打著哈欠躺下,身邊沒了熟悉的懷抱,翻來覆去也是睡不著,便也乾脆起床洗漱了。
吃過飯,他直接趕去嚴府,他去的不算晚,但齊杭已經在嚴府門前了。
江以寧見只有他自己,不免有些好奇:“臻兒呢?”
說起此事,齊杭都覺得好笑:“他昨日將寫好的字帖和文章都打溼了,今日交不上,便被太傅留在宮中繼續教導了,我出來時見他的含著淚,當真是慘烈。”
江以寧無奈:“能想象到他很傷心。”
兩人邊說著邊往裡面去,顏理身子有些重,但因為臨近產期,平時總要多走動,他們走進內院時,對方正在下人的攙扶中走來走去。
瞧見他們來,顏理立刻招招手:“我以為你們今日不過來,臻兒呢?”
齊杭便將話又原封不動地和他說了一遍,顏理便沒再追問,現如今胎動頻繁,他總是覺得很疲憊,走這麼幾步都覺得有些不舒服。
雖說只是尋常孕肚,但到底頭次懷孕,略有些不舒服都很害怕,月份大了之後,嚴鳴就把大夫和穩婆們全都接到府上住著了,若有風吹草動都能趕得及。
江以寧和齊杭陪他走動著,顏理一會餓了,一會渴了,連帶著他們都在走路的間隙吃了很多東西。
“這是哪兒來的水?我總覺得衣裳有些溼……”顏理話未說完,整個人都呆在原地了,他驚慌失措地看向齊杭和江以寧,“我是不是要生了?”
“……應該、應該是的!”江以寧愣愣回答。
齊杭都要被他們蠢笑了,作為唯一還能冷靜思考的人,立刻開始揚聲安排。
下人們手忙腳亂地把他扶進產房裡,又叫來大夫和穩婆,江以寧則是趕緊打發人去把嚴鳴給叫回來。
也因此,蔣亦觀的生日宴剛開席面兒,人便跟著當事人走了。
到底是親家家的弟弟,自然也算是蔣家的弟弟,便都跟著嚴鳴去了嚴府,眨眼間院內便站了一群男子。
端水的穩婆看到都嚇壞了:“男子不可來這裡,外男都快些離開!衝撞了可不好!”
“阿寧!”
“二寒。”江以寧快速朝他小跑過去,“你先帶著蔣大哥他們去前院等著,去吧。”
蕭寒錦點頭:“好。”
“夫郎!理理!你理理我!”
嚴鳴貼著門縫大喊,他被拒之門外,只能聽到裡面不斷傳出穩婆們的加油吶喊聲,以及顏理疼痛難忍地低呼聲。
他在屋外急得跳腳,恨不得衝進去替他生,但回回都被人給攔住了。
穩婆們才不管他的身份,總之就是不許進,急得嚴鳴只能跟著裡面的人喊。
他原是想靜下心的,可裡面遲遲不能生產,初秋的天兒,硬是將他衣裳給浸溼了,涼風一吹又風乾了。
“怎麼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