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瘡都有些痛癢。
陸相容將熱茶杯遞給他:“今冬確實有些冷, 這才十一月裡,就已經冷的不像話了, 不過再冷也不會更冷了。”
“謝謝。”江以寧捧著茶杯輕啜一口,這些年一直養著手指, 凍瘡已經不會像前幾年那些復發地厲害了。
“你身體剛好,何必這樣為難自己, 這幾日咱們這些乙班,已經有很多人都告假了。”陸相容摸摸他腦門兒, 倒是沒感覺到燙意。
這些告假的人裡,還有蘇妙玲這個退出書院的。
書院是他們三個一手建立的, 即便對方退出書院,該給她的分紅也會照常給,只是不會再有過親近的聯絡了。
他們也都刻意沒再提起她,他們都有各自的立場,能理解她受到逼迫不得已而為之,但在江以寧這裡背叛就是背叛,即便能為對方著想,卻再不會接觸了。
江以寧嘆息一聲:“明年就不能再這樣學習了,要多學些東西才行。”
陸相容倒是也能理解,介時去了府城,就再沒有這樣的書院能讓小哥兒讀書了,真說起來,還得是縣令開明,能由著他們折騰這些,若是換做其他地方,怕是就要反對了。
學堂屋的門窗緊閉,生怕涼意會隨著冷風灌進屋裡,姑娘小哥兒身體是要弱些,屋內的炭盆都多燒著一隻。
屋外突然熱鬧起來,伴隨著各種歡呼聲,學堂屋悄悄開了一道縫隙,外面的聲音就傳進來了。
“下雪了!”
“今年的雪來得格外早!”
江以寧快速走到窗邊,盯著不斷飄落的雪花出神,如果今日在家,那他就能和二寒一起欣賞雪景,先前那幾年也都是這樣的。
他在做什麼呢?
或許在和蔣兄他們商議著明年去府城的事,亦或是在思考生意要如何做大做強,他總是要思考很多,力求萬無一失,最清閒自在的就是自己了,哪家夫郎成婚後還能開鋪子進書院呢?
如果是從前的蕭寒錦,怕是早就把他打死了。
好想二寒啊。
“江學生,你夫君幫你告假了,正在書院外等著你,快些去吧。”林槐突然推門進來,緊著對江以寧使眼色。
後者以為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拎起自己的布包就往外跑,而書院外,和他先前每一個奔跑的瞬間都一樣,那裡站著等他的人。
他快速跑近,發現他肩頭都落了雪花。
他瞬間笑彎眼睛:“你頭髮白了。”
蕭寒錦輕輕拍著他後背,待他呼吸喘勻後,幫他理好鬢角垂落的髮絲,他輕聲:“你頭髮亂了。”
分明只是很平常的一句話、一個動作,在這個雪天,卻好像格外繾眷。
江以寧本就被冷風吹紅的臉頰霎時間變得更紅了。
他舔舔乾澀的唇:“夫子說你幫我告假了,有什麼事嗎?”
“上馬車再說。”他攙扶著江以寧進了馬車,待他坐穩自己才進去,輕聲解釋著,“初雪的日子想去清怡館吃茶,但想著不能獨自前去,便來接你了,耽誤你課業,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