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小夏?”
“正君, 可是要起床?”小夏端著水盆進來,清麗的臉上帶著笑,“主子讓奴婢告訴您,他去購碳了,今日便要將火牆火炕炭盆都燒上, 不叫您凍著呢!”
江以寧往被子裡躲了躲,將唇邊的笑意遮掩起來, 即便如此,眼底的笑意依舊明顯。
小夏見他高興, 自己也跟著笑起來, 主家這樣恩愛,她們這些做奴才的日子也能過的安穩。
江以寧穿好鞋襪下地,小夏立刻端著水盆讓他擦洗, 他將蕭寒錦拿出來的衣裳穿上,身子瞬間就不覺得冷了。
他推門出去, 冷風時不時往臉上刮,還想透過衣裳往皮肉裡鑽, 他忍不住瑟縮一下,突然就不想出去了。
還不等他抬腳下臺階, 後院的門便被開啟了,蕭寒錦帶著幾個體健的工人進來了, 離得太遠,江以寧看不到, 還是小夏跟他說是送碳的來了。
“怎麼出來了?”蕭寒錦揚聲詢問,又轉身看向那幾位工人,“放到裡面的棚子就好,可否幫忙燒起來?我另外多給些辛苦錢。”
幾位工人連連答應,凡是有點錢能拿,他們都願意做的。
蕭寒錦快步走到小瞎子面前,攏住他的手摸了摸,不由得蹙起眉:“在這站多久了?是我不好,去年這時候早就燒火牆了,這陣子一直忙著生意上的事,竟是把這事給忘了。”
“我身體很好,特別特別抗凍,一床被子都能過冬的。”小瞎子彎起眉眼笑應著,全然沒有方才的嬌氣。
“現在日子好過,我自然不能叫你再過那種生活。”蕭寒錦捏捏他臉頰,想到先前小瞎子住山坡時那裡的東西,他眸色漸漸暗沉,潮得能滴水的被褥,他們江以寧生生蓋了六七年。
小瞎子聽不出他話裡的心疼,卻知道他略有些不高興,他也學著對方的舉動捏捏他臉蛋,似是輕哄他。
片刻後,工人們將碳放好,火炕火牆也都燒了起來,臨近年底,知曉他們賺錢不易,蕭寒錦也沒吝嗇,給了工費不說,還特意給了些賞錢。
工人們感恩戴德地離開,蕭寒錦牽著他進去,許是心理作怪,分明還沒徹底燒起來,就已經感覺到暖意了。
先前彭家的香料鋪子也已經得了貨源,和香料商已經洽談好,幾人商量一番,將那鋪子改頭換面,重新開了起來。
原先彭家香料鋪子的地方,全都變成了“奇味堡”,不知內情的只當縣城又開了新的香料鋪,而知道內情的孔家和魏家,幾乎牙齒都快咬碎了。
可如今,他們也沒有辦法了。
“好香啊!”江以寧在香爐前聞來聞去,隨後指著一個香爐說道,“我以後拿這個給你薰衣裳,這個最好聞了,還有一股草藥香。”
蕭寒錦自是沒有什麼不能答應的,由著他作怪似的捧起一捧飄出來的煙香,然後像模像樣地丟在自己身上,見他笑的開心,蕭寒錦也高興。
屋內封閉,香爐裡的香遲遲散不出去,漸漸就有些嗆人了,蕭寒錦便只將他最喜歡的留下,其餘的都滅掉了。
這裡的年味很濃,分明還不到十二月,縣城就已經熱鬧起來,賣對子的早早就擺攤,街道上挎籃子背竹簍的也更多了,都是要買年貨回去。
一如往常,蕭寒錦只吩咐他們買了漂亮紅紙,對子是能自己寫的,挑些有祝福意味的詩句就好,其餘的都是不著急買的。
他將煮好的奶茶擺在桌上,揚聲喊道:“江以寧!”
“我在呢!”
屋外響起清朗的聲音,緊接著一道鵝黃色的身影就進了屋內,許是驟然被熱氣騰眼,他在門口站了好一會才挪步到蕭寒錦面前。
“這就是奶茶嗎?”小瞎子捧起一杯細細嗅著,“好香,我要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