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都沒見過,哪裡受得了這般血腥的場景。
剛剛還硬下的心腸瞬間崩塌,捂著嘴巴乾嘔起來,她想對南先生說算了,不要打了。可是由於太過恐懼,身體根本承受不了,嗓子像是塞了一團棉花,全身哆嗦半天,卻一個字也發不出聲。
連她這個觀刑者都承受不住,然正在承受酷刑的趙益宣卻依然表情淡定,甚至還抬了抬下巴,對她溫和一笑,就和是他每次摸她腦瓜頂的表情一樣。
瞬間,寒意從腳底升起,浸入身體每一寸骨骼,池糖整個人如墜冰窟,又像是跌入蛇窟,全身纏滿毒蛇。
“嘔——”她終究沒忍住。
受得刺激太大,觀刑過後,池糖足足高燒三天三夜,身體像是一塊小火炭,紅彤彤散發著熱氣。
南婆又是熬藥,又是給她敷冰,折騰了好幾日,池糖才終於退燒。
清醒的第一時間,池糖連寢衣都沒換,直接披上外衫,趁著暮色偷偷溜進趙益宣房間。這還是她第一次進入他房間。
趙益宣其人佔有慾,掌控欲十分之強,但凡是他的東西,他的領地,都不許別人碰,或者進入。
他幾次三番傷害池糖,也有池糖侵入他生活的原因。
他不喜歡別人分享他的師父,分享南伯南婆的關愛,分享他的後山,對他而言,池糖就是一個入侵者。
趙益宣的本性霸道異常。
可能是傷得太重,他還趴在炕上沉睡,池糖悄悄走到他身邊,點著腳尖往他後背看了一眼,白色的寢衣有血色暈開。師父打了他十鞭,幾乎是去了他半條命。
他比她慘多了,池糖發燒這三日,雖然渾渾噩噩,但是還有清醒的時候,吃飯如廁至多是有點頭重腳輕。而且她身邊一直有南婆照料,基本沒遭什麼罪。
趙益宣可就慘了,稍一動作,後背就流血,疼得幾乎無法入睡。池糖是睡了三日,他是睜著眼睛疼了三日。
聽南婆說,他身體底子好,又喝了止痛的湯藥,已經能短暫入睡了,不過還是會時常疼醒。池糖過來得巧,正是他喝了藥,睡著的時候。
她放輕腳步往前挪了挪,探著頭觀察了他半晌,發現他雖然背上有血跡,但是臉色還好,遂鬆了口氣。
池糖把手中捏著的小瓷瓶放在炕沿邊上,這藥是齊家送過來的,皇宮大內御用的外傷藥,非常珍貴,齊家也才只得一瓶。
因為擔心池糖在山上習武容易受傷,便給她送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