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不順心的事,就尋機罵她一頓。
這次,陸訊還以為和往常一樣,沒有調整好心態,居然猖狂地當著王澤的面訓斥池糖:“沒教養,你算什麼東西,我家教如何用不著你評判,還是趕緊管教丫鬟去吧,連個丫頭都管不好,日後做當家主母,如何掌家理事。”
見陸訊如此,王澤的目光已經陰沉下去,陸訊訓斥池糖如此熟練,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且言語不雅,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陸訊這小子就是如此對待搖光的嗎?
知道王澤已經動怒,池糖冷笑兩聲,看向陸訊:“我能不能做好當家主母不知道,畢竟這是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但是陸小郎,居然當眾指責女郎,這事傳出去一定很有意思,你說呢,陸女郎!”
池糖諷刺陸訊和女子一般見識,實在有失風度,說他是女郎。
對於大男子主義爆棚的陸訊來說,被人當作女郎絕對是奇恥大辱。他氣得一陣陣發昏,目光陰鷙地盯著池糖,像是要吃人!
池糖覺得,若不是旁邊的陸母拉著他,他極有可能衝過來揍自己一頓。
“夠了!”王澤起身,他是真動了怒氣,一向平和溫潤的面目冷凝肅殺,濃眉緊擰。他身居高位多年,雖說沒有架子,可一旦動怒,氣勢懾人。在他的強大威勢下,陸家三人猶如三隻鵪鶉,瑟瑟發抖不敢回話。
陸父更是埋怨地瞪了陸訊一眼,他算是哪門子東西,人家父親且在,用得著他替人家教訓女兒麼。
一邊的中人更是如坐針氈,他原不想蹚這趟渾水,只是與陸家有舊。陸父又三番五次地相請,說王娘子德行有失,貞潔有瑕,他推脫不過,才腆著臉上門,充當中人。
如今看來,王娘子德行是否有失不知道,但陸小郎卻真真切切是個沒氣量的。如此德行,如此胸襟,難堪大用。
兒子闖了禍,父母來填補,陸父一直道歉:“中書莫氣,犬子年輕氣盛衝撞王娘子,某一定好好教訓。但這門親事,卻是犬子無福,他品性低劣,配不上令嬡。”
聽到父親說自己品性低劣,陸訊脖子一梗,面上顯出不忿之色來心裡越加惱恨池糖。若非這個賤人突然到來,他何至於會失了神智,忘記地點,呵斥於她,也不會惹怒中書大人。累得父親低頭賠禮,還要說他品性低劣。
這句話實在是太重。
時人喜歡點評他人,往往身居高位之人,一句評判就能決定低位之人一生。若是中書大人評斷他品性低劣,他還能說王中書因為退親一事,對他有怨,評斷不公正。然這句評斷出自其父之口,日後若是傳揚出來,誰會認為親生父親說自己兒子的壞話呢,肯定是陸訊品性有疵,才會如此。
“說得也對。”池糖搶在王澤前面開口,然後經過陸訊走到父親身邊,目光冷冷地掃向陸訊:“陸大人說得對,陸訊德行有虧,確實配不上我,也算是你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兒子是什麼貨色。”
說完,池糖又看向中人喬恆,福身施禮:“還請喬叔叔做個見證,王家與陸家退親一事,若是有人問起緣由,請喬叔叔如實相告,陸小郎德行有虧,配不上小女。”說到這,她稍稍停頓了一下,看向父親,“父親,您說女兒這樣拜託喬叔叔是不是有些失禮?”
王澤寵愛地看著池糖,搖搖頭,朗聲開口:“不失禮,大娘做得很好,為父也正想拜託喬兄向世人言明此事。”
說話時,王澤沒有看喬恆一眼,但其周身威勢卻令喬恆瑟瑟發抖,強作鎮定地開口:“大人放心,在下一定會言明真相。”
王澤從不以勢壓人,但別人都欺負到家門口了,還拘泥於名聲風度,那就太過於迂腐。還是搖光行事果斷,若他再遲疑下去,恐怕就被對方扣上女兒教養不好的帽子,待日後幾人離了王家,怎麼說還不是全憑一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