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清楚了似的。寶茹看得津津有味,只是翻看完最後一樣,確定再沒什麼遺漏了後,她的臉色顯出幾分失望來。
竟然就說了這些!這樣好的機會,明明是單給自己的東西,都知道寫上這些物件的來歷了,怎麼不記得給自己寫封信。路上的經歷誰都能寫,她若真想知道,難道不會去書局子裡尋本遊記來?保準比他說的要有趣詳細——他明明最應該說的是他自己的近況啊!船上的生活習慣嗎?有沒有生病?遇到什麼麻煩了沒?
這才是她想知道的——而且他居然一句也沒提到她!這怎麼可以?曉得他不會說那些話,想她念她之類的她就不期望了,但是問一問她好不好,很難嗎!
寶茹氣鼓鼓地讓小吉祥把東西收起來,小吉祥好笑地看著寶茹——剛剛還是興高采烈,這會兒就垂頭喪氣了。她在旁邊看著都摸不著頭腦她是怎麼了。想起寶茹不是第一回這般了,於是偷偷捂著嘴笑了起來,似乎每一次都是因為鄭少爺呀!
寶茹正在鬱悶著,所謂有了瞌睡就有人送枕頭,她這邊鬱悶了,就有玉樓來邀她一同去逛街。去去去,怎麼不去,女孩子心情煩悶的時候就該買買買啊!
寶茹換上出門的大衣裳,又披上了新做的羽毛緞子斗篷,上面倒是出的好風毛,看上去毛茸茸的,寶茹喜歡的不行。還有鹿皮小靴、臥兔兒、暖手筒等色.色齊備,最後小吉祥還把燒得暖暖的小手爐給她塞進了暖手筒裡。
這回出門小吉祥是不跟著的,現在若是這種平常出門她都讓菡萏和木樨跟著,她自己則在家看屋子。這倒不是躲清閒,而是為了調.教那兩個小的,畢竟要讓她們曉得如何獨自照料寶茹,總不能一直跟在小吉祥後頭吧。
小吉祥把一些出門要帶的東西交給兩個小丫鬟,叮囑道:“這冬日裡定要看著姐兒些,姐兒火力壯最是不怕冷的,要是手爐不熱了她也不會說,你們心裡要有個算計,估摸著添炭。再有外頭的吃食,姐兒最愛那些小攤小擔的,只是那些攤子上的吃食多不乾淨,你們阻著些姐兒。也不用怕,咱家姐兒是最好說話的一個,你們勸著她好,她自然會聽。”
之後又絮叨了一大堆,菡萏木樨最是乖巧自然沒什麼不耐煩,反而一條條記在心裡。她們當初在白嫂手裡就是兩個聽話的,現在又添了一條死心眼,這時候做著寶茹的丫鬟,便滿心滿眼裡只有寶茹一個。
況且寶茹待她們從不嚴苛,手上散漫得很,平日除了月錢,或者替她跑腿買東西,或者逢年過節,她都是另外與她們‘吃紅’。寶茹屋子裡的點心之類也是隨便這兩個正長身體的女孩子吃,再有衣服之類,那些緞子布匹,只要不是那些幾十兩一匹的,寶茹根本沒數,往往隨手就叫他們拿去做衣服鞋襪。
除了這些事情大方,她也從來不對她們高聲大氣,別說責罰了,就是大聲說話、紅個臉都是沒有的。哪怕是逆了寶茹的心意,你只要與她好好說清楚道理,她也從不與她們為難。她們早就被教過在人家家裡做丫鬟的規矩,曉得大戶人家看著光鮮亮麗,連丫鬟都是穿錦著緞,但是內裡的苦水多著呢!正如白嫂與她們說的那般,這正是個頂好的人家了!
所以對著寶茹小心服侍,除了白嫂調.教出來的恭順外,還有一份打心底裡的感激——雖然寶茹這時候與她們明顯不如小吉祥那種親如姐妹的情分,但是她們已經是事事想著寶茹了。
寶茹等著小吉祥與兩個下丫鬟囉嗦完,有些不耐煩地踢了踢腳,但到底沒催促,只是等在一旁。不過小吉祥也很快注意到寶茹已經等得心煩了,便立刻不再多說,指揮著菡萏木樨送寶茹上車,往和玉樓約定的‘連路升’紅貨行去。
所謂‘紅貨行’,就是專賣舶來品的鋪子。這些稀罕物件大多昂貴,在湖州這邊賣得不如蘇揚那邊,但到底還是有銷路的,隨著湖州越來越繁華,這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