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景,真是不敢想,不敢想啊!
鄭卓也只是輕輕點頭,然後找出一本貼身的小冊子,道:“這是今歲簽訂文契的鋪子的訂貨單子,給你抄了一份,你吩咐夥計去給作坊。”
寶茹知道這是鄭卓在故意淡化自己的存在感——鄭卓一直都記得自己是入贅進來的。雖然寶茹對於這個是常常忘記的,但是每回鄭卓的行為總會讓她再想起來。只因為他常常守著一個限度,他不會讓自己顯得越過寶茹。
贅婿,指就婚、定居於女家的男子。以女之父母為父母,所生子女從母姓,承嗣母方宗祧。秦漢時贅婿地位等於奴婢,後世有所改變——但其實改變的有限,如今的贅婿依舊常常是形同奴僕一般。
不過有一點不同,若是這贅婿心計手段足夠,又這家女子性子綿軟,是存在‘反客為主’的可能性的。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可能性,各家防備贅婿就更加多了,這也是鄭卓自己‘避嫌’的緣故了。
他固然曉得寶茹內心是怎樣的,她不會懷疑他,同時姚員外和姚太太也對他足夠信任和喜歡。但是他依舊是嚴守這那一條界限的,他本來就是老成嚴謹的,他不願意因為自己放鬆,引起本來相處很好的家人之間有了隔閡——即使可能性很小。
寶茹搖搖頭道:“這有什麼還要特意和我說說的,不是讓你直接拿給作坊去就是了!怎麼還巴巴地要讓我過一道手?我知你是怎麼想的,你其實也固執,我也不指望能說服你了。但是你也別這般不敢越雷池一步的樣子,為了這個反而要把許多簡單的事兒變得複雜。”
鄭卓聽了寶茹的話也不反駁,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下來,把小冊子又收入了懷裡。然後從荷包裡倒出一張摺疊地小小的紙,小心展開——上頭畫著一副簡易的地圖,應該是從《商路誌》上拓下來的。
寶茹一看就笑了,道:“這個法子好!下一回咱們去書局裡買幾張大些的商路圖來,咱們要是在哪裡有了‘甘味園’下家就可以標下記號。商場如戰場,這倒是是有了行軍打仗佔領地盤的意思,很是應景呢!”
這張圖上不是別的,正是用硃紅標記了如今‘甘味園’在哪地有銷售。這之前寶茹只看過文字版,沒想到鄭卓給自己做了一個圖版的,這倒是一目瞭然了——這時候銷售的地方越來越多,這般看起來確實直觀清楚的多。
寶茹拿了那圖在手上,長江以北沒什麼好看的,就是‘日昌隆’的那些鋪子罷了。往南卻很有說法了,隨著鄭卓每一回出門再回來,總會多上幾家。而且這些合作的百貨鋪子寶茹幾乎都能叫得上名號,不提最開始的幾家寶茹還參與了協商,後頭的也是每回能在賬單上見到的,寶茹日日看賬冊,就等於日日與他們打交道了。
這時候的銷售方不再是蘇杭一帶可憐的幾家了,順著東南沿海往南走,又走了一小截。這一截內已經有了好些標紅了,這說明了‘甘味園’已經進一步南下。按著寶茹所想,就這樣一步一步腳踏實地,到達泉州廣州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寶茹拿著那張圖研究了一下,又抑制不住心中的暢想,想起將來的藍圖來,真是格外讓人心生激動。不過藍圖、夢想什麼的都是一樣的,只是想想一點用也沒有,非得去做不可。所以寶茹很快從思緒中醒來,又重新投放了注意力到眼前的小圖上。
寶茹再三研究,又重新去找賬本等,飛快計算了一回,最後道:“蘇杭一帶‘甘味園’已經很有些名氣,而且如今蘇杭南北都是咱們的囊中之物,我倒是覺得咱們可以在蘇州或者杭州開上一家‘甘味園’,不,別說‘甘味園’的鋪子了,就是作坊也可以計劃了。”
外地開店其實是寶茹和鄭卓早就計劃的,不過是之前時機不成熟才沒有付諸於行動罷了。畢竟那時候‘甘味園’在湖州以外沒有名氣,在外開著鋪子可不比在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