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些外頭小販販賣的零食大抵滋味一般,寶茹為著鄭卓的好意吃了幾顆。到底糖不夠脆太粘牙了些,裡頭山楂味兒也不夠,不願再吃了。
鄭卓看見寶茹為難就把剩下的糖葫蘆散給了兩個貧苦人家的孩兒,寶茹這才能輕輕鬆鬆地逛了。
“小娘子小公子且留步!”
寶茹和鄭卓互相看了一眼,再看了周身一遭兒才確定是在叫自己兩個。再一看叫住自己兩個的是一個坐在算命攤前的先生,寶茹迷糊了,算命先生不都是隻叫那些中年婦人或是神色失意之人麼,蓋因這兩類人都比較好騙吧。
寶茹哪裡知道,在那算命的眼裡自己和鄭卓這樣是青梅竹馬的樣子,年前出來逛街,一定是有些小兒女情意的,這種情形雖撈不著大錢,但是卻十分易得的。
“什麼事兒?”
那算命生見是寶茹說話,心裡曉得雖然這小公子比小娘子年長,但是說話管用的確是這小娘子了,覺得更好糊弄,當下做出仙風道骨的樣子捋了捋鬍鬚。
“命恨姻緣不到頭,此生應有斷絃憂,若能高山遇流水,好景佳人共白頭。”
他盯著鄭卓說完了四句卜辭,若是有心意的小娘子曉得姻緣不能到頭哪裡會不著急的,往往是要問破解之法的。
可寶茹哪裡是平常小娘子,她早知道了這些算命生的手段騙術,哪裡有幾個真的能上窺天命的,她是全然不信的。更何況寶茹哪裡不知道這算命生是拿她和鄭卓是一對小情兒呢,古人可不覺得兩人太小了!可是她和鄭卓並不是啊。
從這就看的出了,這算命生別說神通了,就是吃飯的本事‘察言觀色’尚沒學好呢!
不同於寶茹的鎮定與不耐煩,鄭卓卻像是受了驚嚇。他沒受過後世許多資訊的薰陶,雖然不十分信這類怪力亂神之事,但好歹有些敬畏。何況,何況竟說他和寶茹,他當然是拿寶茹當個小妹妹的,來這樣一句姻緣什麼的,實在是一下子驚住了他,饒是他一貫鎮定,但到底只是個十三歲的男孩子,這時候臉上也顯出訝色來。
可是驚訝後他心裡又有了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只是這意思還不清楚就被他自己給摁下去了——他受姚家照顧,承他家恩情,可是他不過是他家一個夥計,想這些哪裡配呢?
三兩句話寶茹還擠兌了那算命生幾次,那算命生這時候怎麼會不知道自己踢到鐵板了,只是他怎麼想也不明白這樣一個小姐哪裡知道他們行當裡的那許多不傳之秘。
“你怎的了?該不會真被那個算命的嚇著了吧,放心吧,你也見著了,他沒什麼道行的!我問了幾句他就應付不來了,你和我將來的嫂子一定能白頭到老的!”
鄭卓還在為前頭心裡那點意思而恍惚,倒是被寶茹想差了。這時候寶茹這樣安慰他,他倒是想起來剛剛寶茹的伶牙俐齒了,他早知道她是十分伶俐的了,只是平常也不多見她這樣。旁人會覺得這樣的小娘子未免太厲害了些,他卻覺得百伶百俐,潑辣也是喜愛。
“我與你說,這些人最會裝神弄鬼,不過都是些話術、騙術罷了!先頭只是用些話唬住你罷了,噯!你有沒有在聽啊!”
本來寶茹是想舉些例子說明的,只是看鄭卓心不在焉的樣子似乎沒在聽啊。
“聽著了。”
鄭卓回雖然是在出神但是也聽著寶茹說話的,忽然發現的一個事兒,讓他忽然覺得有點高興了。寶茹最近與他說話都不是‘鄭哥哥’地叫了,只是‘你’啊‘你’的,一般人只怕還以為前者更親,後頭是沒禮數。可他心細,知道寶茹講那些客套最是面子情,若真與你親那就最隨便了。
“今晚我帶寶姐兒看廟會吧!”
鄭卓這一句話讓寶茹的抱怨戛然而止,她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來——鄭卓是最勤謹的一個人,竟然會想著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