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一個小點,猜那一圈線也轉了大半了,便與她道:“夠了!你放了它罷!”
和寶茹以前放風箏不同,這時放風箏不會放完了再收回來,都是放得高了,只把風箏線鉸斷,任它飛去,稱作‘放晦氣’。
小吉祥也覺得風越來越緊,手上也越來越得力,是放得的了,只用牙線上上用力磨咬了幾下,咬斷了線,那風箏飄飄搖搖便隨風而去了。一時越來越小直至不見,這般寶茹才收回眼睛,只覺得有些微微目酸。
後頭其他人的風箏也紛紛放飛,這樣一番玩耍下來,待興盡迴歸,竟然已是紅霞滿天。各女只在南城門口分別了,各自家去。
今日這一番玩耍,不乏追跳打鬧,待寶茹自馬車下來臉上紅暈也沒消散,只扶著小吉祥的手還與她說笑。
兩個人正說的興頭頭的,開門的來旺卻是一臉小心的樣子,他悄悄地低聲與寶茹遞了一句話兒。
“兩位叔老爺來了呢!”
家裡久不提的稱呼她還乍一下不知是誰,愣了一下才想起是自己該叫叔叔的兩位——不是姚順風與姚順水又是誰。
自上回姚員外差點出事,他們來自家鬧過後,他們再也沒來過,寶茹情知再是臉皮厚也沒得臉再上門了吧,卻不想今日他們卻來了,只覺得荒唐,都那般撕破臉了居然還有臉再來?這時候寶茹倒是有些佩服自家那位大姑了,好歹人家起手不悔,既然與自家鬧翻了,便也就不會來賣好兒了。
進得家門,家裡氣氛詭異,廳堂上只有自家父親和兩位‘叔老爺’,父親自然坐在上首,兩位‘叔老爺’陪在下座。寶茹猜想母親應該是避在內屋去了——她再是好脾氣,那時候那一通鬧就是泥人也惱了罷。
寶茹本也想著回房避著,不然說什麼呢?罵他們麼,他們再怎樣卻是叔叔,禮法大過天的時代自己可不惹這麻煩。那就是裝作沒什麼,含糊過去麼?寶茹自覺自個兒做不到,她現在覺得看到這夥兒倒黴親戚自己就生氣呢!
可寶茹家房子實在淺,寶茹回自己的東廂房還是要從正院裡過,兩位‘叔叔’正好瞧見她。寶茹也只得與他們行了一個晚輩禮,轉頭就不看他們了,只與姚員外說自己不好擾了父親與叔叔們說話,自回房去了。
姚順風與姚順水兩個今次來帶了兩包螃蟹,本想借著送螃蟹的由頭走動一番,那事兒不提,就遮掩過去了罷。只是往常十分好說話的姚員外雖沒把他們趕出去,卻也一句話不肯接,臉色也淡淡的。
他們自在那兒自己說話,實在也有些說不下去了,這時候寶茹回來了,兩人本想把寶茹誇一誇,好歹講兩句場面話,把現下應付過去。可話還沒出口,寶茹就走了,竟半分面子也沒給自己這兩個叔叔。心中一陣怒氣,本要發作,又一抬首,看見了上首坐著的姚員外,怒氣便去了那爪哇國了。自己兩個在這兒還十分不受待見呢!一時間站在一旁,臉上訕訕的。
姚員外見自己的這兩個堂兄弟這般模樣,心中也沒什麼好聲氣。他本以為這兩個今日來能賠禮道歉,哪怕是假作悔過哭一哭,說自己是鬼迷了心竅,一時行差踏錯,也好過現在這樣子,竟想著只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就一如往前了!
到了最後姚員外也沒說什麼鬆口的話,只是最後他收下了那螃蟹,卻也不是白收,還還了姚順風姚順水幾樣回禮——這般意思就是這事兒還沒過去!
兩位‘叔老爺’也看出了姚員外的意思,所以走時既鬆了一口氣,又苦著臉——姚員外的態度已經鬆了,只是卻不肯輕輕放過。
今日因著這兩位‘叔老爺’的關係晚飯開的格外遲。寶茹在飯桌上見到了一道蒸螃蟹,情知父親已經收下那兩位帶的東西,只怕冷著也不會冷多久了,心中哀嘆為什麼不能借此擺脫那兩位呢?父親也太好說話了吧!
只是寶茹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