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
寶茹這話說的極有章法,在座的虛虛地推辭了一番也就結果了節目單字。最後最先點的正是席間年紀最大的鄭老夫人,這位老夫人年紀雖大,但是身體康健,眼不花耳不聾,拿了單子就道:“男子漢們在看戲,只是我聽不出那些咿咿呀呀的戲詞,想著咱們也就不與他們相同,乾脆讓說書先生與咱們說一部書罷了!”
眾人都說好,便一個個依著年紀輩分點起折目來。鄭老夫人點了一折《昭君出塞》,其餘的有《抱梅尋美》、《賀芳齡》、《嬌鶯囀》等,就連寶茹也跟著湊趣點了一出《卓文君》。
然後就只見一位面白微須的說書先生進來,身邊還帶著一個小童,給拿著醒木摺扇之物。又有兩三樂工——這是女先兒帶起來的風氣,就是說書先生說書也偶爾用些伴奏了。這些樂工抱著弦子琵琶之類,到了院子裡與說書先生一起給各位女眷拱手行禮,然後才有人給搬來幾張杌子,這是給樂工坐的。至於說書先生是用不著的,只給他放了一張書案。
那說書先生也是湖州有名的,功力十分了得,醒木一拍,先說一段定場詩,這就是進了主題。寶茹以前早聽過這些故事,但是這先生模仿個人說話聲音口氣惟妙惟肖,又極會製造懸念,寶茹這都聽住了。
不過這說書先生只說了兩回,就要下去,之後是另一位先生。這一位也不是無名之輩,但是比起之前那位就差得遠了,一時之間寶茹就不再那麼專注。寶茹是這般,席間別的太太也大多是這般。
開頭席間靜悄悄的,只有說書聲的氛圍已經不一樣了。這時候女客們吃酒吃菜,間或說些話來,似乎這說書聲只是背景音,間或聽一耳朵也就是了。
這時候就有一位夫人笑呵呵地與寶茹道:“之前聽聞寶姐兒家裡已經有了一位小公子,只是不知道多大了,竟然從來不見抱出來呢。”
寶茹放下箸兒,拿帕子抿了抿嘴,道:“小人兒有什麼要抱出來的——如今才虛歲四歲,要哭要鬧的,帶出來了害怕不周全,反而失禮呢!”
那婦人聽後笑容越發真摯了,趕忙道:“竟是四歲?噯!我倒想到一件極好的事兒!我如今只看寶姐兒的品格就曉得你家小公子絕不是一個凡俗的。恰好我孃家大嫂有一個三歲的小女兒,生的真是粉雕玉琢,和小公子配在一起只怕就是觀音座下的金童玉女!”
“我那嫂子是個急性子,只想給女兒早早定下一門親事來,也好省去一樁心事。為了這個家裡的親朋好友都是幫忙打聽的,至於媒人更是不消說。但是到了如今也沒個合意的,要麼是年紀不合適,要麼是家裡不合適,再也有品格不夠好的。也是天緣湊巧,今日見到寶姐兒,我這才恍然大悟,這可不是‘燈下黑’?現成的人選不就在眼前麼!這才是天造地設呢!”
寶茹表面上依舊十分和氣,沒有一點異常,其實心裡一直在瘋狂吐槽:金童玉女個鬼咧!天緣湊巧也是個鬼!至於天造地設更是特麼的胡扯!這人哪裡見過家裡的安哥兒,正是圓的扁的都不知道——其實就是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安哥兒才多大,就能預料到將來如何嗎?
雖然寶茹作為母親自然是相信自家乖乖仔將來一定是玉樹臨風美少年一隻,風靡湖州少女心不成問題。但是這位不認識也是這麼肯定的嗎?當然不是的啦!只要寶茹不是智障就知道這一定也是一家湖州富貴人家裡較邊緣的存在——至於她孃家,只能更差,畢竟就連這一個院子都沒進不是。
因此,這就是想要給自家女孩子攀一門好親,然後占親家便宜的吧。不是說寶茹有什麼歧視,但是正常人都不會喜歡這種情況的。雖然這時候靠著聯姻提升門第的多得是,但是對著一開始就是□□裸地想要佔便宜,只怕沒有一家能夠接受。
更何況這是三歲和四歲的小孩子啊,不說寶茹這個現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