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被張愛姐說的新訊息給迷住了,八卦之心人人皆有,立刻都找玉英或者愛姐追問詳情。就是一慣端著的玉英也不免有些窘迫,寶茹在一旁看得清楚,玉英的耳朵可是紅了。
只有白好娘一個人沒得重點,問蔣玉英道:“為什麼我都不知,愛姐卻曉得了?”
那氣勢不像是八卦,倒像是在拷問負心漢。
蔣玉英到底是蔣玉英,饒是大家虎視眈眈,她也不過三言兩語就把人打發了。這有什麼趣味,當事人窘迫、害羞等情緒也是大家八卦的樂趣之一啊,她這樣鎮定大家,這樣的事也說的正經,乾巴巴幾句話。大家失了興趣,很快又重新逼問起寶茹來。
寶茹吃不住‘圍攻’,終於妥協道:“我說還不成麼!”
寶茹回憶道:“那要是個身材高瘦的!”
“那要多高?別隨便敷衍我們呀!”
寶茹不確定道:“至少也要五尺五寸(約180公分)以上吧!你們怎麼插嘴?還要不要聽我說。”
寶茹不知怎的想到了鄭卓,他應該能長那麼高吧。想著,語氣順暢起來。
“要膚色白皙的,目光端正,至於相貌中等就夠了,只要我瞧著順眼就好了。”
一開始她明明是想著隨便說說當滿足閨蜜們的好奇就是了,可是話到嘴邊卻變了樣子,一切都照著那個人去了。
晚間,鄭卓和寶茹散步時,寶茹忍不住又多看了他幾次。鄭卓的確很高。也很白,眼神當然端正,至於寶茹看得順不順眼——當然很順眼。
鄭卓不知道寶茹看他做什麼,還以為是看中她手裡正拿著的線花。便拿出了荷包要替她付錢,寶茹反應過來立刻就把線花放下了。這樣的線花她的梳妝檯上不知多少,還沒戴遍呢,哪裡用得著買新的,她剛剛只是隨便看看罷了。
才說過女孩子已經是有些春心萌動的年紀了,表現起來就是更加愛美,說起一些衣服首飾之類的流行也是清楚得多。白日裡大家才說了最近湖州流行一種細撮穗白綾挑線鶯鶯燒夜香汗巾,聽說是今歲揚州名妓楊寶兒戴了一回,立刻風行東南,湖州當然也不例外。可學裡只麗華有了,這怎麼行呢,大家可都是正愛美呢,紛紛細看了一番,說不得回家就要去購置。
寶茹今日散步特地換了方向,路程也遠了些,就是為了到這老城隍廟街買一方細撮穗白綾挑線鶯鶯燒夜香汗巾。老城隍廟街是城隍廟舊址,如今繁華早就不如以前了,不過它的夜市很有特色,是全湖州最大的首飾市場。這樣的夜市攤子想也不能賣那些貴重首飾,所以這兒雖是最大的首飾市場,但都是些平價貨色。不過這絲毫不影響這兒的生意,來這兒買東西的普通人家的婦人,或是像寶茹這樣的小姑娘好多著呢!
這兒的小玩意又全又新,譬如剛剛傳到湖州的這汗巾,別處都沒得,這裡也肯定有了。只不過要擦亮眼睛,到底真是揚州貨,還是湖州仿的,這若是買錯了可就要丟臉了。寶茹的學裡女孩子都是極好的,不至於因此嘲笑,但是一些調侃是肯定的。
姚員外一直都是富養寶茹的,他給寶茹添置的首飾都是好東西,但寶茹還是很喜歡逛這些首飾攤。她的妝臺上有幾十兩一件的嵌寶首飾,也有幾文錢一朵的絹花和好多小玩意,這些就是寶茹在老城隍廟街淘來的。
“姐兒來看一看,好時興的柳穿金魚兒,一對只要一兩銀子!”
耳旁的招徠聲寶茹當沒聽過,這樣的柳穿金魚兒在大店鋪裡是一兩二錢銀子一對。金首飾的價錢大多在料上,成本很好估計,一兩銀子哪裡能賣,定是假貨了。
寶茹又走了一段,還是鄭卓眼尖,道:“前頭有專賣手帕汗巾子的。”
寶茹順著他說的去看,果然有個攤子,旁邊撐了個‘手帕王’的幡子,還拿燈籠墜在一旁怕人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