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外頭察覺到了,一會兒就有人過來敲門,有節奏的三下之後,就有人道:“姑爺、小姐!起身了沒?”
“撲哧!她們還沒改口呢!總叫我小姐——不過我也不愛人家叫我奶奶、夫人的。”寶茹先是在鄭卓耳邊悄悄說,然後清了清嗓子大聲道:“起了,進來罷!”
然後就見一群人魚貫而入,領頭的是寶茹身邊的幾個丫鬟,至於她們後頭跟著的,是家裡的一些媳婦婆子。各個手上都拿著東西,洗漱用的、衣裳、銅盆、熱水之類。
小吉祥領著兩三個婦女往拔步床後頭的屏風後頭走,那裡安置下浴桶,指揮其他提著大壺的往裡添水,到晚了自己往廚房去再送水來。差不多了,小吉祥便扶著寶茹去洗浴——其實按著古代的規矩應該先問鄭卓要不要先沐浴,雖然他肯定會讓寶茹就是了。
不過這些丫鬟婆子大多是姚家老人,就是新買來的也知道她們的賣身契在姚家,她們是姚家的人。自然只會事事以寶茹為先——這也是贅婿沒有地位的一個象徵了。
寶茹倒是沒這心思,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想過自己和鄭卓會有哪個壓哪個一頭的關係,只能說在婚姻這個問題上她不夠‘古代化’。
小吉祥把寶茹要用的香胰子之類放在寶茹觸手能及的地方,又搭了私密衣服和中衣在屏風上。知道寶茹的脾氣,並沒有打算替寶茹洗浴,這就立刻退出來了。
寶茹倒是知道鄭卓也是要洗澡的,所以也就手腳迅速,等到寶茹穿著中衣讓小吉祥快快把大衣裳拿來時都個個驚奇。
然後小吉祥就指揮著那幾個媳婦換水,寶茹不管鄭卓洗浴的事兒,先給穿上了絲綿貼身小襖、棉褲,然後又繫上一條大紅遍地撒花緞子裙,扣上一件大紅百鳥朝鳳紋樣立領襖兒,這才算是收拾好身上。
寶茹正坐在梳妝檯前由著小吉祥給她鬆鬆地梳了一個彎月髻,上頭裝飾不多,只有幾個啄針、兩朵珠花和一支步搖。小吉祥還要挑些首飾插戴,只是寶茹搖搖頭阻了她。
“這也就行了,難道今日還出門麼?昨日頭皮繃了一日狠的,且讓它回覆幾日罷!”
說話間鄭卓也出來了,穿著中衣,髮尾還有些微微滴水。寶茹從梳妝鏡裡看到了有幾個媳婦子要去給‘姑爺’穿外頭的衣裳,鄭卓哪裡習慣這個,下意識地就是一躲,這就讓那媳婦子的手尷尬地停在了半空。
寶茹看的可樂,撲哧一聲道:“馬嫂子你且放下罷!以後就讓咱們姑爺自個兒來就成了!”
那位馬嫂子本就是姚家老人,算是看著鄭卓長大的,倒不會像年輕媳婦那樣遇到這事兒覺得格外尷尬,大大方方地就遞過衣服讓‘鄭姑爺’自己上手。
等到鄭卓穿到後頭,寶茹瞥了一眼正好見他一層衣服的領子沒有掖好。於是放下了手上的胭脂盒,湊近到鄭卓的身前替他理了理。
高大清瘦的青年,身前的女孩子剛到他胸口,伸著手替他整理衣服,末了還替他撫平了肩上的皺褶。這樣的場景配著兩人的喜慶穿著,正是恩愛新婚夫妻的樣子。旁邊的僕婦們一個個都裝作沒看見只低著頭繼續做事。
早間就是這樣,等到鄭卓也收拾利落後,就帶著丫鬟往正院裡去。
寶茹家這新宅子比起以前可大了許多,寶茹和鄭卓單獨有一個院子,這院子出門就是花園,雖說不是正院,但卻這宅子裡最好的院子。兩人沿著甬道走,順便能賞賞花園的景兒。只是可惜冬日裡能看的花不多,雖然花園被畫匠收拾的齊整,但到底意趣不大。
寶茹看了幾步路就知道沒什麼意思了,便拉著鄭卓的袖子不再看,鄭卓看她樣子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在她耳邊道:“門外就有賣花的,都是洞子貨,各樣鮮花都有,給你買來?”
寶茹趕緊搖頭,有些快活道:“不了,我只是想看花園子罷了,況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