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是格外別緻的,倒不是說如何妖嬈了,也是清清秀秀的樣子,但是骨子裡有一種和此時良家女子不同的東西。而且看那夥計掌櫃,竟是對她們十分奉承的樣子。
那花菜頭見寶茹多看了幾眼那幾個女子,便小聲道:“夫人不須多怪,那正是住在城外船上的姐兒。她們向來手頭大方,有最需打扮——說來就是知府家奶奶小姐又如何,總歸不需日日製新衣,時時換新裝罷!可是她們可要!凡是有些體面的姐兒可是不能穿舊衣的,要是誰看見兩回待客竟穿了一件衣裳,那可是要叫恥笑的。”
寶茹立刻明白這都是揚州畫舫上的妓.女。聽得這花菜頭的話她不禁暗自咋舌,她早知道這些姐兒們花費甚大,但是竟然不知奢侈到這地步。雖然衣料花費終究有限,但是架不住不能重複穿著,積累起來花費可不小。
那花菜頭又道:“再有就是這些姐兒往往能引領潮流,好些新料子原來也和其他沒甚兩樣,只有某個紅姐兒先穿出去,引得滿城效仿,最後東南學著——這要看時機,但是隻要遇到一回,就足夠先擺上這料子的鋪子賺的啦!所以這些姐兒都是多子街的貴客,都奉承著喱!要是那等最紅的姐兒,不說掌櫃親自招呼,那些料子也大多半賣半送就是了。”
寶茹只是心裡感嘆古人也真是會做生意,已經很明白了明星效應了。嘆了一句,不再想,然後就拉著鄭卓去看料子。因為有了花菜頭,倒是用不著鋪子裡的夥計來陪著——實際上這時候也沒有空著的人手了。
寶茹看料子,鄭卓就真是半點也不知道了,只能看著寶茹先拿了兩匹織著暗紋的素色緞料在他身上比劃。男子著裝變化小,鄭卓也不算講究時尚。甚至考慮到這時候男子衣飾在大城市‘服妖’的風氣,寶茹自己也不願意鄭卓追求那勞什子的‘時尚’。
不過到了女子的流行又不同了,寶茹選定了鄭卓的布料後就看起那些鮮豔布料。花菜頭立刻就道:“咱們揚州每歲都有新樣,且以新樣為尚。十數年前,緞用八團,現變為大洋蓮、拱璧蘭,去年還最好是三藍、朱、墨、庫灰、泥金黃,而今歲用膏粱紅、櫻桃紅,這又叫福色,只因去歲揚州新出的紅姐兒福穗兒最愛著此色。”
寶茹點頭,最後果然選定了那所謂最時興的膏粱紅、櫻桃紅的大洋蓮、拱璧蘭。給鄭卓買了兩匹料子,給自己買了四匹。然後又去別的鋪子,或者時興紗料,或者揚州特有緞子,最後一計算竟然也有十多匹的樣子。好在店家可以送貨,只留下兩人住的客店名字就是了,不然都拿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