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官家女子,要麼是湖州大族家的女子,就是商家出身,那也必然是那些頭面上的人家才有可能。
不想今日就收到這請帖了,只能說不愧是徐娘子了,她的少年時代確實是湖州地面上的貴女了,交往的自然是差不多人家的女孩子。雖然徐家如今已經敗落了,但當時那些女孩子間的情誼還是在的,徐娘子不會去求她們什麼事,可是這樣賞梅會的交際依舊很尋常。
寶茹其實對這賞梅會興趣一般,其他人也是差不多。也不是大家不興奮,這時候女孩子消遣不多,這個會那個宴的就是大家經常的活動了,這回的賞梅會比大家平常參加的格調要高得多,大家還是頗有興致的。
只不過這興致也就是‘見世面’的興致,比起其他參加這賞梅會的女孩子可就差得遠了,只因這賞梅會還有個作用——那就是相親!
寶茹把手上的請帖隨手夾在課本里,這才道:“怎得這般高興?素香我還好想一些,畢竟這賞梅會也是打著詩會的招牌操辦的,賞梅作詩罷了,這是素香最愛。那其他人呢?你們可大多訂親了,又不是愛賞梅,愛作詩的,怎的也這般高興?”
白好娘拿請帖輕輕拍了寶茹的頭道:“這世間難道就只有嫁人這一件事了?什麼事兒都要有這個奔頭才顯得有樂趣。像徐娘子說的,咱們這也算是去見世面的,冬日無聊,好容易有個看新鮮的消遣呢!”
其他人也對好孃的話贊同點頭,只有玉樓苦著個臉道:“我本來還高興去玩兒呢,怎得還要作詩?這帖子上也沒寫明,是什麼道理嘛!不懂這些辦賞花會的,總是作詩作詩的,那是能吃還是能喝?若真是一個個曠世才女便罷了,可是卻不是這樣,一場下來也只幾個能看的,可真要說什麼才氣靈氣,我是看不出的。”
愛姐聽了玉樓的抱怨撲哧一笑,道:“聽聽,這話說的多刻薄!竟是把她打過照面的女孩子的詩才都貶了一遍了。”
寶茹也跟著笑了笑,才中肯道:“雖說有些以偏概全了,但也不是沒道理,這世上有多少才女?那話本子裡常常才子佳人的,才女竟成了隨處可見的了,但就我所見大多不過是大家客氣吹捧罷了。作的那些詩我們見過不少,捫心自問那又是什麼難得的佳句美章麼?”
說到此處寶茹不由自嘲道:“我常想自己不是個在詩詞上有天賦的,後來練習得多了倒覺得倒是不難了,竟是隨手也能寫出詩詞,而且是一個韻也不錯的——以前我是如何都不能想我有今日的。只是還是匠氣太重,堆砌詞句而已,可是見別個的才知大家都是如此,人世間哪有那許多李太白蘇子瞻。”
大家聽到寶茹這般說自己,都不甚贊同,最有發言權的素香開口道:“你哪有你說的那般不堪!詩詞寫到如今,哪一樣不是被前人寫盡了,咱們再動筆總歸是老調重彈,翻不出新意來,最多在用字上斟酌,這般誰能不匠氣?去歲江南名士出的詩集難道不堆砌辭藻?”
素香說的也是真的,但寶茹只能笑著搖頭。說真的,她早先就不覺得自己能在詩詞上有什麼作為,一個現代來的女孩子,對這些古時的遣詞用句本就不如真正的古代女孩子來得自如,而且她也不是個天賦異稟的——她甚至懷疑自己能不能真的隨便別人限韻,然後作出詩來,畢竟在一個現代人眼裡寫古詩作古詞是很‘高階’的事,平常人就是可望而不可及。
但是真學起來倒還好,畢竟在這兒作詩的機會多了,等到熟悉到一定程度竟能隨手塗抹詩句了,而且不自覺地照著韻來的,自己也沒注意,但就是沒錯——當然,這些詩詞的質量就不能追究了。
而寶茹還有一個優勢,她比別的女孩子知道許多資訊,包括這個時代已經被蝴蝶掉的朝代的詩詞,雖然寶茹已經不記得什麼了,最多就是幾句名句罷了。但是那些薰陶是存在的,差不多的意思她總是不自覺地用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