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的眼光來看,兩人不過是比一般親戚親熱一些, 但想到兩人都沒得兄弟姊妹, 年紀又是相近的, 那麼親近些也是常理。可是這不過是這兩個小的在掩人耳目罷了,表面上光風霽月,私底下或是一同出遊玩耍,或是藉著幫姚員外打理賬目約會,或是散步獨處。
這樣光明正大,又這樣隱秘。兩人默契地沒有在姚員外夫婦面前表露,寶茹是因為莫名的害怕, 她害怕自己表露心意後一切就真的塵埃落定了,畢竟她瞭解姚員外,只要是自己真的喜歡,他是不會反對把寶茹託付給鄭卓的。他只她一個女兒,又不指望拿女兒去攀附高門,自然是寶茹的心意特別重要了,況且鄭卓也是他看著長大的,至少人品放心。
可是寶茹是真的害怕,害怕的不是會與鄭卓結為夫妻這個事實,而是會與人結為夫妻這個事實。或許這就是‘婚前恐懼’吧,畢竟人總是對於未知生活有一種不安,更何況寶茹還換了一個時代,這種不安更加被放大了——即使她知道,真到了最後關頭,她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鄭卓,因為他真的很好很好,對於寶茹來說他有時甚至太好了。
至於鄭卓,他也是害怕,但他的害怕與寶茹是不同的,他的害怕隱藏著一種卑微。他曾經想著靠著跑商賺些錢做本錢,再做生意,置下一份家業來,這般也好與姚叔父提親。只是當時年紀小,把事情想的忒簡單了。等到他置下一份家業就不知要到幾時了,他一個男子等得,可是寶茹如何能錯過花信之年,姚叔父就是再捨不得寶茹也是要與她找人家的。
而鄭卓自己呢,如何能在兩位長輩面前表露心意,他自己都是倚靠叔父過活的夥計,怎能與叔父求娶寶茹。他拿什麼與叔父說會叫寶茹一生無憂,依舊衣食優裕——哪怕寶茹會有一筆不菲的嫁妝,但是鄭卓又怎能眼看著寶茹用嫁妝生活。如此這般,寶茹哪裡是他來照顧的,竟是沒他還好些了。
可是即使是心中這般清楚了,但鄭卓依舊不能不再去看寶茹,他只能一面覺得今後沒得半分可能,又一面飲鴆止渴一般與寶茹一處。這樣是錯的,但是人總是沒辦法違背自己的,不是嗎。
但方才聽到的話讓鄭卓心裡又一次掀起波瀾,原來姚叔父打算與寶茹招贅。他聽到這訊息,很難言明箇中滋味。若是他入贅姚家,那麼與寶茹嫁他然後靠嫁妝過活也沒什麼分別,自己都是不能讓寶茹更好的那人了,那麼自己還是不要去想這事。
但是當初立下這決心時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被這求而不得這樣折磨,等到再一回能做選擇時,他立刻動搖了。等到晚間躺倒床上,夜不能寐,他還在思慮這事。甚至他還想到,那些人哪裡能照顧好寶茹呢,這世上沒有人能比他更好地照顧她了,既然這般,怎麼能讓她與別人一處——都是要招贅了,那些人也不是能讓寶茹更好的人,反而是可能讓寶茹不好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他幾乎徹夜未眠,直到第二日遇見了小吉祥,他不便去找寶茹,只得讓小吉祥給她傳信。
“姐兒,鄭少爺與你傳了信兒呢!”
今日正好是旬休,同學們也沒得什麼活動,,寶茹正自在家臨一張帖兒,就見小吉祥神神秘秘地遞給她一張信箋。就算她不說話,寶茹又哪裡不知這是誰遞來的呢。
寶茹和鄭卓的事瞞得過姚員外與姚太太,但哪裡瞞得過小吉祥,她是寶茹的丫鬟,又不比菡萏和木樨兩個,年紀又小,又常常不能近寶茹的身。寶茹的一舉一動她都是知道的,這般情形下,寶茹要是有什麼事她必然曉得。
事實上寶茹也沒打算瞞著小吉祥,一是兩人形影不離的,實在瞞不住。二是隨著年紀大了兩人交往也不如小時候那般簡單了,中間也要有個傳信的。然後最重要的是,小吉祥是她這邊的,絕不會同姚太太‘告密’。
小吉祥當然不會‘告密’,她與寶茹雖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