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幾個見狀也趕忙起身,作為女儐相,她們幾個自然是要同去的。
攔轎門的事兒自然和別家有什麼不同,寶茹也分到了一個小小的荷包,估摸著裡頭該有兩個一兩的銀錁子。寶茹摸摸荷包,就讓菡萏收了起來——心裡知道了這吉家確實闊氣,也捨得為玉英花錢。
這時候外頭男儐相擁簇著新郎官進來,寶茹隨著眾女眷湧到了內房,這是要‘難新浪’。這一回寶茹才算是看清了這個好娘口中的‘吉家二小子’——他本叫吉敏。今日是穿紅袍、戴紅花的樣子,並沒有好娘所說的‘紈絝’氣,反而顯得他年紀更小了。
寶茹看著這還帶著孩子氣的新郎,心裡嘆了一口氣,有些不忿——憑著玉英的容貌才幹,這個叫吉敏的哪裡配得上。偏偏今日卻是非要委屈玉英了,可不是明珠暗投?
多想也沒什麼用,寶茹只站在一邊看玉英的幾位長輩有限地為難了一回新郎——但也不會做的太過。免得新郎真的生氣,最後吃虧的還是玉英。
之後還有吃酒席、玉英哭嫁、拜別父母等等事情,寶茹都是見過的,倒沒什麼好說。最後寶茹和其他女孩子看著玉英的一個堂兄揹著玉英上花轎,眾人都擁簇在後頭。
寶茹忽然想起自己與玉英認得的那一日,也是一場婚宴,自己接觸到這個女孩子清醒冷靜而驕傲的內心時,也正是看著那新娘子的兄長揹著新娘子上花轎。
事情彷彿成了一個輪迴,寶茹忍不住恍惚了一下,回過神來,忍不住在內心真誠地祝福道:一定,一定要過得好好的!
雖然俗氣,但這的確是她心底裡對這個女孩子的最真切的祝福了。
第94章 雄心萬丈
端午剛過, 暑氣漸漸升起, 倏忽之間距離二月時那場盛大的婚禮已經過去了三個月。這三個月又是鄭卓出門的日子。
寶茹看著外頭明晃晃的太陽, 嘆了一口氣——往年鄭卓都在他生日之前趕回來了的,今歲卻錯過了。要不是鄭卓已經來信說明, 是中途有一筆大生意耽擱了, 她只怕會更發愁, 懷疑路上有個一二。
正在寶茹胡思亂想時,姚員外拿著一沓賬頁子到了她的小客廳, 直接就對著書房裡的寶茹道:“寶姐兒!快快幫我算一下這一回的賬單, 我眼看著竟是怎麼也對不上, 你來與我看!”
“這就來!我先看看!”寶茹趕緊不再想那些事情,這無聊的午後!在不上學後到如今,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套花箋、多少枚書籤, 又畫了幾張扇面、幾幅工筆。書房裡的書也重新溫習了一遍,市面上新出的算學題冊子也都買來做完了。她已經無所事事到了極點, 每日練過幾張帖兒後, 就只能閒坐著。這時候讓她算賬可不是什麼功課, 反而是消遣了。
寶茹接過那沓賬頁,姚員外就不再費心了,點頭道:“緊著些做,明日就要用呢!”
寶茹驚訝道:“這似乎是上月進貨的單子,怎得催的急?不是都要到年終才開銷麼?就是入賬也只要在月底前做好就是了麼!”
姚員外開啟自己那一把灑金川扇,使勁扇了幾下,又接過小吉祥奉上來的茶水, 灌了一大口。這才道:“老話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可是說著了!咱家的糖貨一向走的是‘百順’號的路子買賣,說來他家也是開南北貨鋪子的,縱使比不上‘日昌隆’之類的大號,但也算是一方豪富了,誰知道說敗落就敗落了。”
原來是‘百順’號的事兒,這可是這幾日湖州城裡的大新聞,寶茹也是耳聞過的。這‘百順’號算不得老店,是從上一輩老太爺時才發跡的,到了兒子手上才變成南北貨鋪子的規模。
就和所有的富商家庭一樣,有了錢後就總想著供子弟讀書,然後官商結合,互相幫襯。所以到了孫子這一輩就是長子繼承家業,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