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茹的意思明顯,姚員外和鄭卓也立刻懂了。寶茹壓根兒就沒有天真地覺得這樣的手藝能一直保密,她也沒打算在這個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上勞心勞力,她的做法是前期儘可能控制,等到規模擴大,招牌打響,也就不在乎了。
畢竟那時候的同質化競爭她的‘甘味園’就已經站在領先位置了,憑藉著深入人心的品牌她也能存活下來——而且活得很滋潤。這和這時候的許多百年老店是一個道理,只要他們自己做好品控,那麼同型別的競爭之中他們往往已經立於了不敗之地了。
姚員外抬頭想了想,對寶茹點點頭道:“你能考慮到這些我也就放心你自己做生意了,更何況還考慮地這般務實,我竟沒甚好說的了。接著我也不做聲,你就只管自己行事,外頭奔忙就讓卓哥兒幫忙,我就看一回我家兩個孩兒是不是獨當一面了。”
寶茹和鄭卓對視一眼,曉得姚員外是真的要放手一次給他們兩個一回真正的歷練,心底有了一些忐忑,但同時也有些躍躍欲試的意思。寶茹就不必說了,她本就是在這上頭有野心的。至於鄭卓,他雖然不如寶茹活躍,但他是一個十分有擔當的男兒,只見著寶茹這樣賣力,就足夠激發他做得更多了。
兩個人私底下商議,自然要兵分兩路,寶茹在家監工,打理生產和銷售,至於鄭卓則忙碌在湖州的大街小巷。一個是與之前看好的幾個鋪子的主人商談買賣的事情,各家給出的條件不一,有些死咬著不改,有些卻還有的談,鄭卓要一家一家比對,找出最實惠的一個。
另外還有往城郊看地皮——也不一定是真的只能看地皮。買了地再建,時間上又要耽擱。最好是有的作坊本身經營不善就要倒了,這樣的作坊售價不高,考慮到它的建築並不是新的,所以應該比買地皮自建更加便宜,倒是更好的選擇,只是這樣的機會到底可遇不可求。
大作坊的事兒不提,鋪面的事情緊急,鄭卓也更加上心,自然也更早有了眉目。十來日跑下來,鄭卓終於圈定了最後兩家,一個是鼓樓南街靠近街底的一家,原來是個絨線鋪子。門面兩間,是個樓房,上下就是四間屋子,不過按著這時候樓上一般主人,下面經營的觀念來看,只能按著兩間門面的價錢算了。
這小樓後頭倒是有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只是沒得屋子,真想在後頭建個小作坊的話那就要再興建了。這也耽擱時候,本來不應留到最後的,只是這一處實在合適,價錢最低,離家裡也格外近。
另一個則是在天王廟街前頭的天后娘娘大街——這也是因為有著一座天后宮而得名的街道,倒是和天王廟街有些相似。這兒還比鼓樓南街要稍稍熱鬧一些,只是價錢也高了許多。門面兩間半,到底兩層,後頭才是住人的正房,正房前後都有小小院落。完全符合寶茹的設想,而且它離姚家是如此地近,彷彿是專門為寶茹準備的似的。不過,這樣合適也對得起它的價錢就是了。
鄭卓把這兩處的情況都說與寶茹,道:“前一處好是好,但是你如今急等著用,就不算好了。而天后娘娘那一處,雖然價高一些,但還在合適範圍內,所以倒是好些——你怎麼說?既然是你的生意那就你決定罷。”
鄭卓這些年出門做生意,也算是學到了很多。曉得做生意必定要有一個主事,若是不以一人為主,反而‘兩頭大’的話,這生意是做不成的——雖然俗話說‘一人計短,兩人計長’,又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但是現實是真到做決定的時候還是隻有一個人拿主意就夠了。
若是換了其他人,或許還會因為寶茹女子的身份有所輕視,會自己佔據主導地位,越過她自己就決定——反正之前就說好了兩人‘兵分兩路’的,鄭卓真的自己定下來也不算什麼。
但是鄭卓是什麼樣的人,莫說他不是那等輕視女子,見不得女子做主導的人。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