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壺裡就是了。
“燒水須大火急沸,有個訣竅,水剛剛起泡沸騰最佳。只是有一個事兒不能忘記, 茶葉若是太嫩,水就不能過沸了,那嫩茶最易燙熟,燙熟了茶葉茶湯則變黃,滋味兒也就過於苦澀了。不過今日咱們的普洱沒得這個顧忌,你只管燒沸水就是。”
莊麗華指導了寶茹一番,這是寶茹頭一回聽她說著許多話,心中只能感嘆再靦腆的人遇到自己擅長的事也會話多許多了。
她們兩個烹茶時候正是傍晚,剛剛吃了些點心墊肚子,也不用吃晚飯了——按著計劃正是要玩遊戲的時候了。八個女孩子聚集在她們居住的小樓後頭的小花園,玩兒的遊戲是‘擊鼓傳花’,這也是之前就定好的——過於文雅的遊戲她們也玩不開,‘擊鼓傳花’卻是剛剛好。
‘擊鼓傳花’也是有懲罰的,受懲的那個一般是飲一杯酒,再按著約定,或是作詩,或是唱曲,或是行個酒令等。她們一行女孩子出來玩自然沒帶酒水,就是帶了,在這佛門庵堂之中又哪裡好意思喝。莊麗華泡茶也是為了這個,她們自然是要以茶代酒。
提出玩‘擊鼓傳花’的愛姐當眾宣佈道:“除了麗華姐姐咱們幾個哪一個平時不是能說的?口齒伶俐,竟是別個百個不能及的,且咱們出來本為玩耍,今日就不說那些詩詞歌賦,只把肚內的新鮮趣令說來就是。或是個笑話,或是個新鮮的趣事兒,這都是不拘的,你們道如何?”
寶茹看大家都是樂意,就小聲問身旁的麗華道:“你怎麼說?要不要我和愛姐說讓你來‘擊鼓’?”
莊麗華感激地對寶茹點了點頭,這個‘懲罰’確實太難為她了,只是她不想擾了大家的興致,這才不開口的。寶茹提的意思恰好合了她的心意,若真由她來‘擊鼓’就太好了。
所謂‘擊鼓’並不一定是真的擊鼓,大家在家裡玩這遊戲時也經常拿別的樂器代替,只是這回出來是沒帶樂器的。不過這也難不住她們,大家只用裝了水的小茶碗來給麗華敲,因每個碗裡的水並不同,倒是勉強調出了幾個音。
麗華先試著敲了敲每個茶碗,試了試音,開頭還不成調,後頭就順利起來。
“這是《三春景》?”寶茹的音樂課是認真上過的,天賦不高不低,所以‘實踐’課是中上,‘理論’卻可以滿分。這樣不準的音符裡,只怕除了正在敲碗的麗華,就只有她知道這是什麼了。
周媺也是認真聽的,聽寶茹提示,道:“你這一說倒真是像了,倒是合適。”
《三春景》的調子活潑,不是那等雅樂,她們‘擊鼓傳花’當然是節奏越快越好。
愛姐把自己的汗巾解了下來紮成花球道:“就以此為花,自我起始,不管是誰傳到了都不得推脫。”
麗華背對大家開始‘擊鼓’,一開始調子還算平穩,大家也嘻嘻哈哈,玉樓還一直把花球揣在懷裡,不遞給下首的好娘,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到最後關頭才把‘危險’傳給別人,氣得好娘撓她癢癢。只是玉樓也沒氣定神閒多久,麗華‘擊鼓’似乎很熟練的樣子,《三春景》依舊是《三春景》,但她卻加快了不少。
調子越急越是氣氛緊張,玉樓不過虛張聲勢,被這越快的調子嚇了一嚇立刻把花球拋給了白好娘。不同於玉樓只不過是假裝很大膽不同,好娘是真的膽大的不行,這樣急促的調子,她卻依舊把玩花球,看了一會兒,這才不急不慢地把花球遞給了玉英。
再急促的調子習慣了一會兒後大家也就不再那麼緊張了,快速傳遞花球中開始有些嬉鬧起來,正當有些放鬆時‘擊鼓’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隨著花球把目光放在了玉英身上——是誰不好偏偏是玉英。雖說愛姐說出了麗華外大家都是能言善辯的,但說笑話的話難道玉英就擅長嗎?她一慣正經穩重哪裡會說笑話。一時之間大家都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