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景,所以姚員外才能一氣兒禿嚕出來。
“別的且不說,剛才卓哥兒說的就是一個脫剝騙。”姚員外捋了捋鬍子似乎有些嘴饞,只可惜小吉祥不是那特別有眼色的,沒給他添箸兒、鍾兒。
姚員外只得故作無事,接著道:“說起這些騙術,路上我們倒也經了一遭兒,那人也是個槓頭,一下子就教卓哥兒識了出來!”
噫!還有這樣的事兒,寶茹目光灼灼地望著鄭卓,心裡頭還想著,剛才不是說沒有特別記得的事嗎?
的確沒有特別記得,鄭卓早有些忘了。
“那夥子人用的就是假銀騙,”姚員外沒瞧見鄭卓因著說他的事兒臉色漲得通紅,只是起了談性。
“這假銀騙,手段沒得那樣奇詭,要緊處不過兩樣,一樣是叫人如何信他,與他交往。再一樣就是要製得那假銀子、假金子,以假亂真最好。後一樣最是緊要,不論前一樣做得如何真真的,只要不是那等傻子一樣人,誰家做生意不驗一驗銀子真假、成色。”
這些話正點中了寶茹心中的癢處。無他,來古代三年,關於使錢她是很有些話兒說的。平日她只用銀子和銅錢,銅錢還好,一個是一個。可銀子怎麼算,其實銀子用起來是很不方便的,這又不是朝廷規定的貨幣,所以就沒有固定面值,不似此時國外已經有了金銀幣了。用時得用專門的戥子來稱,那戥子又是好使的麼?上頭是密密的星兒,她乍一開始還不知怎麼瞧分量呢!
也有份量固定的、鑄好的銀錠。大的一百兩、五十兩一個的大元寶,中的十兩、五兩一個的錠子,小的一兩一個的錁子,有些是戶部澆鑄的,而大部分則是民間的爐房銀摟開爐澆鑄的。新澆鑄好的元寶、銀錠等,有固定形狀,叫做“出爐銀”,顏色很漂亮。
可平日裡使用,總得把那整個的元寶、銀錠破開,過得一段時日便零零碎碎了,再用時就必得細細稱量了。寶茹有個同學家裡頭是與人合夥開傾銀鋪子的,她聽說就是那銀樓錢莊裡的老錢房也不見得入手就曉得是幾分幾厘。
再有就是成色,銀子的成色也不同,最好的銀子稱紋銀,因為表面有皺紋的緣故。差的銀子叫“低銀”。連小孩子都能辨別銀子成色高低,就像寶茹過去從小就能看真假.鈔票一般。可寶茹到底不能扭轉觀念,再加上平常家裡與她零用,她也少見那些‘雜色銀’,辨認的事兒她從來就做不來。至於辨認真假,那對於寶茹來說更是天書一般。
“那等假金子最愛用藥金冒代,至於假銀子,一般都是‘灌鉛法’。那夥子行騙的,拿了一包假銀子——也是真假參半。防著我們檢視呢!卓哥兒一入手就偷偷與我說,那銀子裡頭裹了鉛。後頭我們把那銀子都剪開來,果不是這樣麼。”
聽得姚員外這樣說,寶茹佩服地看著鄭卓,這可是了不得的眼力,會這樣一手,若是去錢莊裡頭做夥計,那也是讓人高看一眼的。
鄭卓卻被姚員外與寶茹看得赧然起來,他原不覺得這有什麼。他在大伯母那小賭坊裡照管時,那樣的地方最是三教九流,零碎銀子,真真假假,成色也多,紅的黃的,見多了,他便有了這樣的眼力,他並不知道這是多難練出來的本事。
最後還應了寶茹,教她如何看銀子成色,乘涼的幾個這才散了。
第12章 好閨蜜(一)
後頭半個多月,寶茹與鄭卓又一同做了幾回功課,兩人多多少少相熟起來。鄭卓又細心又溫和,寶茹覺得他簡直就是小天使,就是在這般有小夥伴的日子裡消磨掉了暑假。
這一日,寶茹正在給一把素摺扇畫扇面兒——閨閣小姐,這也是一個消遣。收到了一張小箋,原是同學約她出去逛一逛,買些進塾用得著的零碎物件兒。這約她的人也不是別個,正是她第一等親密的好朋友,周媺。
說來,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