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幾人裡頭最敏感的,他也明白點心這玩意兒,除了精良的和粗糙的區別以外,其實到了一個層次裡味道就不是評判標準了,而是樣子。甚至大多數時候樣子才是上等點心最重要的。
然後他們又每人品嚐了一些,寶茹看他們點頭的樣子,就笑著道:“這些都不是我家點心裡最好味的,只因那些就是不能長久儲存的了,所以這一回也就沒帶來貨物。”
張世廉端了一杯茶漱口,去掉嘴裡的甜味,這才道:“虧的弟妹家的好貨物,這生意倒是做的!咱們東南一帶,哪兒不愛吃甜?大家都愛,而弟妹家有好貨,這不正是一拍即合了。”
別人也就罷了,黃秀最是愛吃這些甜味點心,最迫不及待道:“只問這生意打算如何做,是依舊與百貨鋪子合作,還是自家在咱們泉州開鋪子。前一樣要找昭哥兒,他家正好做這個的。後一樣我可幫的上忙,我沒得本事,做不來你們那些生意,不過是靠著父親打下的家業,如今能吃些瓦片錢兒。”
寶茹搖搖頭道:“這一回是帶了東西來,但是生意的事情卻不能急,且還要往後推一推。”
張世廉幾個面面相覷,卻不知道這新認識的弟妹怎麼會這樣說,黃秀嘴最快,立刻就道:“這是為什麼呀!”
第114章 泉州見聞
寶茹作為弟妹親自給在座的大伯子倒酒, 然後道:“這實在雖說不能著急的事兒, 我們生意本錢都在湖州, 離著泉州實在太遠。我們想著第一步自然要穩紮穩打,除了湖州本地以外, 咱們先想著擴充套件的是長江東面一帶。”
說真的, 這時候專門運貨到泉州實在不是什麼好主意, 再說資本是有自己的選擇的,後世產業也不會天南海北地佈局, 而做首回擴充套件的時候, 一般也會選擇上海這種——揚州的地位相當於這時候的上海。
在場的都是生意人, 黃秀沒了那一點激動,有時間想清楚後,也明白了事情。仔細想想確實不能這樣, 甘來昭便道:“既是這樣,卓哥兒是打算幾時把生意做到咱們這兒, 心裡可有個籌劃?若真做到咱們泉州, 我是一定幫忙的。”
鄭卓看了一眼寶茹, 道:“長則三四年,短則明後年,總會把生意做到這裡。到時候煩請幫忙。”
鄭卓說話時也是一杯酒一口飲盡——寶茹看鄭卓這樣子趕緊給他佈菜。鄭卓之前就沒有吃多少飯菜,就算這時候他依舊神色如常,但寶茹還是擔心。給夾了菜後,寶茹依舊時不時照看鄭卓一眼,只因她從沒見過這樣的鄭卓。
平時鄭卓是沉默靦腆的, 就是幫著寶茹跑生意時,也只能說是生意經驗豐富,不至於教人欺了去。但要說精明果決那就是寶茹沒見過的了。而之前鄭卓也帶著寶茹談了幾回生意,同時也上過酒桌,但是往往是寶茹主攻,他策應應答一番就是了。至於酒桌上,他倒是喝酒挺多,凡是話接不下去了就是一口悶。
寶茹想著,這或許是因為有自己的緣故,只因有寶茹把能說的都好好說到了,所以鄭卓也就是喝酒爽快了,倒是看不出他身上更加生意人的一面。
但今日又是不同了,這些朋友都是鄭卓的,不論是不是寶茹主要來說,他就是比她更加是中心。有些疑惑、有些想法,這幾位也只會和鄭卓說,這時候寶茹總算能看出他平常談生意的一點樣子了。
雖然因為在場的都是朋友,所以氣氛沒有那麼緊張,他這時候也不進的發揮了真正談生意時的機警伶俐,但是吉光片羽,有這樣小小的一點,讓寶茹偶爾瞭解到一個完全不同的鄭卓就是很大的發現了。
不過這景象看到旁人眼裡又是足夠的調笑了,喬洪就道:“還是要娶個渾家來的,怎麼說,身邊有個知冷知熱、事事想著你的,總歸叫人覺得心裡暖暖和和妥妥貼貼的。之前咱們裡就只有卓哥兒和秀哥兒沒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