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身體不好,直至去歲年末大病了一場,沒錢整治醫藥,她沒得誰好求,只能來求我。是我趁人之危,我借了她錢財,從此我再找她她便沒法子不留情面的,就這般才有瞭如今。”
說到此處張敬已經是滿臉哀求:“周小姐,你命好,父母俱在,又有兄長撐腰,家中也是殷富之家。你就只當是可憐可憐惠芳的身世!就抬抬手吧!”
周媺這才有了反應,往茶杯裡倒了茶,但也不喝,低著頭與他道:“你一直說要我抬抬手,卻從不說如何抬抬手?你倒是說清楚啊!”
張敬以為自己說動了周媺,雖覺得難為情,但依舊很快地解釋了一番:“只因為這事實在不體面,我爹孃是絕不準的,說是周小姐定然不允,這是規矩。可是惠芳不能這般與我不清不楚的,我打算納她進門,不然我如何能見她。我只請周小姐能暫且委屈,幫忙勸服家人,我張敬日後一定報答!”
周媺放下茶杯,盯著張敬看,好像第一回認得他一樣——確實也像是第一回認得他。以前他只覺得他是個寡淡的很的文弱青年,差些擔當,但總歸日後還是能相敬如賓過日子的,可是今日才發現這不僅是差些擔當,而且是懦弱到了極點且是個腦子不清楚的。
周媺現在是怒極反笑,不等那張敬如何反應,就抬手扇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順手還將桌邊茶杯裡的茶水潑到他臉上。
“你腦子不清楚便在自己家犯渾就是了,可別在我面前現眼!你句句話裡都帶著不體面,不規矩,沒臉見我——只是你是真知道這不體面,不規矩,沒臉見我麼!若是真知道,你又怎會來找我?不過是裝裝可憐罷了,以為我是外頭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小娘子,說上一兩句便會心軟?”
說到此處周媺抬高了一分聲音道:“我卻不是個心軟的,你那紅顏知己如何身世悽苦關我什麼事?我既不認得她,她就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會眨一下眼!至於我的命好,難不成就是我的錯處了,就因著命好便不能追究更可憐的了?那張少爺,城南難民窩裡好些悽慘的日日靠著坑蒙拐騙過活,哪一日你遇著了我倒看你追不追究。”
周媺看著張敬狼狽的樣子,又盯著他一字一句道:“最讓我不齒的是,你一個男兒竟然沒擔當到這地步!既然你沒本事把那姑娘順順當當地抬進門,那就認命。偏偏還想萬事俱全,既要好婚事,又要紅顏知己,最後還要兩方家人都點頭。你是辦不成這事的,便只能來求我這個最弱的小姑娘了,難不成我周媺在你眼裡就是這樣一個自甘下賤的!”
說完這些,也不管那張敬如何不敢置信與羞愧,自顧自地便推門而出。她的小丫鬟立刻跟上——她站在門外一切可聽得清清楚楚,還好扇耳光潑茶的都是她家小姐,不然她一定會到隔壁去搬救兵的。不過既然是自家小姐出氣,那當然是等著就好。
周媺出來的響動自然瞞不過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寶茹等人,於是大家都呼啦啦地跑出來,圍著周媺看,確定她是毫髮無損後才放下心來。
麗華擔憂地看著周媺道:“怎麼樣?還好麼?”
這也是大家共同的擔憂,周媺擺擺手道:“我能有什麼事,我還教訓了他一頓呢!你們也不必擔心,都各自家去吧——我家這幾日一定忙的很。已經耽擱了,我現在是非走不可了。”
周媺家這幾日自然是忙的很,他父親甚至把悅東樓的事都交給了二掌櫃,專門回家坐鎮解決這事兒,等到周媺回家時已經擺開好大陣仗了。
周掌櫃與周太太坐在上首,下頭一溜兒站著兩個哥哥,竟是隻等著她了。只不過她本以為祖母也會來,不過此時一想,祖母一直不肯分家是為了把持家裡錢財,只有這般兒子兒媳才能始終恭順,至於各房的其餘事情她是不會管的,也懶得管。
本來周掌櫃與周太太已經在說周媺的事了,見周媺回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