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了,這樣的三口中等之家,主家並下人能有多少,這處小三進是夠住的。只不過姚家做著生意,後面一層罩房全住著夥計,西廂房卻不能用——這是主人家住的。最多就是做客房,就是空著也沒得讓下人住的道理。
“鄰里這樣好,卻是難得的,換個宅子只怕多好些麻煩。”姚太太一慣聽丈夫做主,此時就是不樂意也只說了個極軟和的緣由。
這時候買房換房並不比後世簡便多少,甚至在一些方面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眼下天下太平人民安居樂業,一般人家能在湖州比較好的地面有座大宅子,就能說這定是個有產業的人家了,等閒怎會賣房子——這時候又沒得房地產開發商專做這個生意。別說是賣了,就是租也不多。就算是好運遇到那等極等著開銷的,人家也定是先問問親朋好友街坊鄰里,這般一看,要有合適的房子的確是很難的。
姚員外其實也知剛才自己說的過於輕巧了,只是讓他低頭認錯卻是不能的,只能故作無事咳了咳,說起生意上的事。
“去歲外出跑商了一回,我倒是覺得湖州到泉州這一路很有的賺,泉州這才開海多少年就有這樣的氣象了,只是咱們湖州這邊身居腹心之地沒得蘇州揚州那邊訊息靈通,所以大都不知罷了,我倒是覺得以後可每年往那邊兩趟。”
聽得姚員外這樣說姚太太最先不願意,急道:“老爺怎的這般說,家裡又不是吃不上飯,何苦做這樣的生意!如今老爺哪裡還是年青人,上一回就是在路上病了。老爺想想我和寶姐兒罷!上回就有人上門欺侮,說的不好聽,若真有個萬一,我和寶姐兒將來靠誰?”
寶茹也不願意,她倒不是憂心自己將來靠誰之類的,只不過姚員外年紀確實不小了,五十多歲的人了,的確容易有什麼意外。
只是不等寶茹再說什麼姚員外自己就搖頭道:“我哪裡不知自己是什麼境況,可不敢把命搭在外頭,跑商託付給夥計也是一樣的,只消讓來興跟出去看著一些,再有就是給外出的夥計多些分成就是了。”
說完這話姚員外又嘆息道:“本來這些事也是有些人家在做的,自家有產業鋪子的,也會讓自家子侄外出跑商,既是賺錢也能歷練,只是咱家卻連一個這樣的親戚也沒得!”
的確,為什麼要讓小廝來興一起去,就是為了監督。若說捲款逃走這些夥計倒不會做,畢竟他們身家都在湖州,來做夥計也是有保人之類,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除非他們打算亡命天涯。只是一路上的賬目可就難說的多了,畢竟做生意,沒得個一定的。而來興是自家下人,身契捏在姚家,姚員外又是看著他長大的,人品靠得住,忠誠度就高得多了。有他同去還能放心——只是到底不如親緣血脈。
這話一說姚家飯桌立刻靜默,姚太太一下子就眼睛通紅——她沒給姚家生下個男丁一直是心裡一道坎。不是沒想過給姚員外納妾開枝散葉,只不過每每話到了嘴邊就再也說不出來。姚員外倒是沒提過納妾,後頭年紀大了就更不會再說什麼。
姚員外剛剛不過是隨口感慨,說完見姚太太的樣子才想起來說到姚太太的心病了,只得道:“這又是怎麼了,我不過隨口說說,咱們都這個年紀了,怎的還為這個掉眼淚?家裡有寶茹一個比那些不孝子不是強得多?至於子侄我不過是說卓哥兒年紀還太小罷了,若是再大一兩歲我哪裡還用來興出門。”
“這麼說你以後會幫爹爹出去跑商?”
說這句話時寶茹已經吃完晚飯和鄭卓在外頭消食散步了,對飯桌上姚員外說的事很是好奇,她可不信姚員外是說著玩的。她多少了解自己父親,知道他只怕計劃好久了,萬事都考慮過這才拿出來說,只是不知他有沒有提前與鄭卓說過。
鄭卓對寶茹低聲道:“伯父問過我願不願出去跑商。”
鄭卓想起姚伯父問他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