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利好’的前一層街道。雖然因著有寶茹這位‘弟妹’去的只是家酒樓而已,但是寶茹跟著鄭卓這一路走去,可是什麼都能見著一點了,就是鄭卓想阻擋都阻擋不住。
寶茹就十分大膽地看她們的招牌,其中一家最大最好的,上頭寫著‘揚妓金三姑’,後頭又有誇獎色藝雙全之類的句子,寶茹猜測著金三姑就是這家的招牌姑娘。旁邊菡萏卻小聲與寶茹道:“姐兒,這並不是揚州的姐兒,聽裡頭她唱的這曲小調是揚州周邊一土音。只因此鄉多得是唱戲為生,故而這強調傳到江南,及於惠州、潮州,再到這泉州,都以為這就是揚州口音。”
菡萏有一個厲害處,她最能學各地口音,那些土話她是一學就會,寶茹想著弄不好生在現代她就是個外語天才,但是如今只好埋沒了。寶茹對菡萏的話自然相信,更何況她是那樣言之鑿鑿。
在寶茹感嘆這時候揚州影響力之大,鄭卓後悔怎麼沒僱個轎子——即使只隔了一條街。就在這時候,他們一行人已經到了約好的酒樓。入包廂內,就有人爽朗笑道:“貴客總算來了。”
寶茹還不及看是哪個說話,就有另一個年長些的聲音道:“忒失禮了!這還有弟妹,哪有你這樣大剌剌就開口,倒讓人家為難。”
寶茹這時候才算看清室內,裡頭有五個年紀比鄭卓年紀大些的男子,不過就是大些也有限,最大的也不超過三十歲。最年輕的一個,寶茹甚至估計不准他是不是真比鄭卓大。面相上他是小一些,不過想到鄭卓性子沉靜,也會顯得大些,倒是不能隨意定論了。
這些人本是坐著的,見到鄭卓帶著寶茹還有兩個丫鬟進來,立刻也就起身了。時下風氣開放,這種把女眷介紹給朋友認識,在商賈人家也是司空見慣。更何況當事人是寶茹,就更是大方,不見一點侷促了。
在介紹下,寶茹知道了幾人身份。頭一個名叫張世廉,也是第二個說話的,他在這幾人裡頭年紀最長。第二個名叫喬洪,雖然也是錦衣玉帶,富家公子的打扮,不過他面板黝黑,倒是有些不像的意思了,也是個爽快人,只不停道:“這便是弟妹罷?第一回相見,沒趕上你們新婚賀喜,這一回來的一批珠寶,只讓弟妹去我鋪子裡挑幾樣。”
第三個叫劉慧祥的,身量中等,面色平凡,在幾人裡也數他穿的最普通——原先或者還有鄭卓與他一般,不過鄭卓如今穿的都是寶茹給新做的,自然就只有他一個不一樣了。他不像是一個寡言的,但似乎覺得不好同寶茹這個初初見面的朋友女眷多說,便只深深作了一個揖。
第四個叫甘來昭,幾個裡頭他最惹眼,只因他生的十分白胖的樣子,再加上滿身綾羅,短短的手指上也戴滿了戒指,樣子倒是最合寶茹想象中的富商樣子。最後一個叫黃秀,也就是寶茹一進包廂就說話的青年,同時他也是寶茹唯一不確定是不是年紀比鄭卓小的那位。
鄭卓每給她介紹一個,寶茹就按著禮儀深深道一個萬福。這是劉嬤嬤曾經重點培訓過的,寶茹又是好學生,此時做來處處流暢,姿態婉約,又兼寶茹態度大方,這幾個鄭卓朋友一下就鎮住。特別是最細心的劉慧祥,看寶茹進來起,步履自然,但身形動作間裙襬卻一絲也不飄動。他立刻就知道這位‘弟妹’不是小門小戶的女子,這自然是受過嚴厲教導的。
不過這也就是奇怪處了,按著他們所知,鄭卓只是一個貨船上的夥計,雖然似乎是老闆家的子侄,但本身家裡沒得父母,也沒得一份好家資,哪裡娶來的這樣好女子?不過這話並不好問,甚至私下與鄭卓打聽也有不好的嫌疑,所以幾人也只是疑惑而已,並沒有打算相問。
幾人先是坐下入席,為著鄭卓和寶茹成親的緣故,先受了這一圈的敬酒。走完這一圈,幾人才寒暄起些別的事兒。不過一群做生意的能說什麼,左不過就是關於最近哪幾樣最最最賺錢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