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精神來工作。等到告一段落才抬起了痠痛的脖子,突然抬頭不期然就落進一雙清凌凌的眼睛裡,是鄭卓。
寶茹被這雙眼睛裡的專注迷住了,恍惚間才想起來今日自己那樣慢,鄭卓定是把他自己的早做完了,那他看了自己多久——只看著自己。
鄭卓做完了自己手頭的事就只看著寶茹,他其實見寶茹很多的, 幾乎每日都要見面,只是夏日過去後就沒得晚間散步或乘涼了,他已經一段時間沒這樣仔細地看一看她了。看著寶茹的時候他是什麼都想不起來的,滿心滿眼裡只有她一個,寶茹抬頭的時候他也沒來得及收回目光,一時看個正著。
寶茹哪裡是平常小女孩,雖然在那樣的專注裡還是有些臉紅,但卻不會躲開目光,而是睜著眼睛看回去。若是兩人看見自己此時的情態只怕都不信——實在太傻了些,什麼也不做,只是一直看著對方。只是此時的這對少年少女,哪裡會覺得呢,他們已經完全不知外物了。
自這以後寶茹和鄭卓似乎越發親密了,不是說有了親密的動作,是一種更微妙心意相通。這一日的早上就是個明證,鄭卓見寶茹輕輕眨了眨眼睛,立刻會意無比地調整了桌子上小菜的位置,確保寶茹眼前有的是她最近喜歡的。
這一切都發生在不動聲色中,等到姚員外和姚太太到客廳用早飯時竟沒看出一點端倪——這不是第一回了,自溫書那日晚上後兩人對於‘眉目傳情’倒是越發得心應手了。
姚家沒得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只聽姚太太道:“寶姐兒明日就要功課考評了罷?”
這倒是讓寶茹驚訝了,過去唸蒙學的時候姚太太也會問她考評的事,但大都就是考評後問她成績如何——這也是沒懸念的事。她問這個一是關心寶茹的學業,二是想與其他主婦們炫耀,這倒是千百年也不變的。但卻沒得像今日一樣,在考評前就關心的。
寶茹不知,實在是她在蒙學裡太輕鬆了些,似乎隨便就是第一名,一兩回下來姚太太自然不會再如何掛念。但現在的學堂可不是蒙學,就是寶茹也不能隨意應付了。每日也勻出更多時間預習和溫習功課,前些日子還和同學辦‘溫書會’。
想起以前有些婦人酸自己炫耀女兒的,也說過‘憑蒙學裡如何出眾的,正經進學了也不定如何呢’。當初自己是不上心的,但是這話也不是沒道理,好多女孩子到了學堂裡功課就滑落下來了。所以這一回姚太太才重視起來。
寶茹可不知今日這一問不過是開始,確定寶茹從明日開始功課考評,而且要考三日後,姚太太就著手準備起來。
等到寶茹上學去了,她就把花婆子叫道客廳裡,詢問道:“你說那些膳食能給寶姐兒補一補?明日起她學裡就要考評功課了,勞心費神的,竟要三日。學裡的事兒我是幫不上的,只在家裡給她準備些飲食罷!”
花婆子想了想道:“咱家姐兒如何聰慧,再說姐兒們進補講究和緩溫養,三日倒沒什麼用,還不若多多做些寶姐兒愛吃的,姐兒胃口好心緒好,自然學裡的事兒也就難不住了!”
姚太太一想確實是這樣一回事,於是和花婆子擬定那三日早上和晚間的選單。
寶茹第二日早上看見滿桌子愛吃的時候果然眼前一亮,甚至還有那一道自己贊過的在素香家吃過一回的顛不稜。一時沒注意寶茹倒是吃的有些撐,好在她及時打住,想起自己今日還要多多動腦,吃太多可不好。
到了學裡,大家都在除錯樂器,今日第一場就是考試這個。以前在蒙學時學樂器其實很隨便,除了每個學堂都會教的古琴外,每個學堂的夫子還會因擅長的不同再教些別的樂器。寶茹因此學了許多樂器,箏、笛、琵琶什麼的,但是除了古琴和琵琶只是處於弄得響的程度。
古琴自不必說,它可謂是‘正音’,士大夫們最為推崇,故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