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李家若是一直留在揚州,自然沒得話說,長嫂掌家。偏生這回李家回了湖州紮根,初時打通湖州的場面仰仗二兒媳孃家許多,就是如今也用著她家的人脈。既然是這樣,二兒媳在家裡自然是水漲船高。一下子個人膨脹了一些,想要爭奪管家權——甚至是丈夫更大的繼承權也不是沒可能了。
至於玉樓,倒是被她們排除在外了,這可能和她們看不上玉樓出身有關。玉樓雖然和李家二奶奶一樣,都是湖州地頭蛇出身,但家裡沒得勢力,她們自然不會把玉樓當作威脅。這樣反而讓玉樓顯得極受歡迎,她們都爭先要得到玉樓的支援——至少不能讓玉樓和對方聯合起來。
只是玉樓明顯不想承受這樣的‘好人緣’,她乾脆與大家道:“每一個都是人精!說話裡句句都是藏著掖著的。而且表面上是一個意思,暗地裡卻是另一個意思,有什麼不能敞亮著說麼?”
最後她總結道:“還是愛姐好呢!如今小夫妻在湖州過活,倒是沒有那許多妯娌間的麻煩。”
愛姐正在吃點心,突然被點名,還愣了一下,接著就得意道:“那是自然的,誰讓我命好!才要嫁進夏家的時候君濤就拜了湖州城裡的老師。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就是我和君濤回老家過日子,也沒什麼的。君濤家只有他一個兒子,妯娌都是隔房的,自然管不到我身上。”
愛姐不但不安慰,還狠狠打擊了玉樓一遭,玉樓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了下去。
寶茹看不下去她這個樣子,於是笑道:“你只說你家妯娌如何難纏,卻從來不提一句你家夫君如何。按著你這抱怨性子,他若是哪一處不合你心意,只怕你早就說出來了。這會兒卻對他不發一言,想來是覺得格外好罷!”
這一下眾人都饒有興致地去看玉樓的臉色,本以為照著以前的樣子她至少也要臉紅一番,扭捏幾下。卻沒想到‘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她竟然是立刻把頭一揚,大聲道:“那是自然的,他可好的不得了,在外頭大家都是誇他能幹的很,罩得住場面,理得清細務!”
說著,玉樓就把李誠從頭到腳誇了一遍,而且常常強調‘這可不是我自己吹噓,全是讓人從外頭打聽來的’。然而那些話左不過就是說李誠如何能幹,將來也是做生意的好受,一定能掙下一份家業。
正當大家不堪其擾,卻沒辦法制止玉樓的‘吹噓’時,竟然是最沉默寡言的麗華出口問道:“那他對你呢?”
玉樓突然被打斷,中間停頓了一下,立刻不假思索道:“那自然是極好的!他可是成天哄著我呢,明明沒什麼輪休的日子,但是隻要有空閒就立刻帶我出去玩兒——若不是他帶著,我沒個由頭是難出門的,別提多憋悶了。”
麗華的打斷似乎是有效果的,但是又似乎是沒有效果的。至少玉樓不再吹噓李誠能幹了,但是她有細數起李誠對她多好起來。一樣樣一件件,她居然都記得清清楚楚,像是專等著有人來問,她就好把這些說出來似的。
周媺小聲地在寶茹耳邊道:“玉樓倒是沒什麼變化,還比以前更加瘋瘋癲癲了。”
寶茹也輕輕點頭,道:“這樣也很好呢!最大的幸事不就是咱們都能像做小姐時一樣自由自在,百無禁忌麼。”
最後結束玉樓的聒噪的是玉英,大家一致覺得是因為她在對付聒噪的白好孃的路上積累了太多經驗,如此才能這樣看準時機,又快又準,立刻結束掉了玉樓的無節制‘秀恩愛’。
這一切的喧鬧都結束在玉英當眾道:“二月十一那日我要成親了,到時候你們都要來給我做女儐相,哦,出來玉樓愛姐兩個已經成親了的。”
有這樣的訊息,還有什麼不能打斷。大家似乎都呆了一下,接著就是熱烈的討論——玉英訂親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兒了,大家對她成親自然不會有多少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