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一定是太醫院裡出來的。原來的李太醫是泰安堂當家的大夫之一,最擅長的就是婦人科,盛名之下無虛士。只是看了幾日,寶茹已經徹底好轉了。
只是這樣的醫生向來忙碌,只有真的緊急的才是他出手,像寶茹已經穩定住了的,自然有他徒弟來接著看顧。鄭卓有些放心不下,只因中醫這行當,三十歲是算年輕的,事關寶茹,他越加憂心忡忡,最後也只得告訴自己名師出高徒,這熊太醫一定也是有本事的。
熊太醫也不多寒暄道:“且待學生先去看看。”說畢,鄭卓就陪著熊太醫屋裡,就床前坐下。叫木樨把帳兒輕輕揭開一縫,先放出李瓶兒的右手來,用帕兒包著,寶茹就慢慢的伸手放在一個小枕頭上。
熊太醫先笑著道:“且待脈息定著。”定了一回,然後把三個指頭按在脈上,自家低著頭,細玩脈息,多時才放下。寶茹在帳縫裡慢慢的縮手進去。過了一會兒,又照著原來的章程,伸出左手來,依舊擱在小枕頭上。
熊太醫又看了一回,看完了,便對鄭卓道:“夫人兩手脈都看了,還要瞧瞧氣色。”
寶茹和鄭卓本就不是那等迂腐的,這時候放下帳子來,一個是為了醫生說的她要少見一些風,再一個就是世人都這樣,他們也只能從俗了。這時候聽得熊太醫這般說,鄭卓自然道:“醫者父母心,何須避諱!”
這就教木樨揭起帳子,熊太醫一看,只見:寶茹面色倒是皮肉紅潤了許多,雖然氣色光華還不若康健之人,但是已經是快要大好的樣子了。於是心裡有了底細,只是略看了兩眼,便對鄭卓道:“夫人尊顏,學生已是望見了,大約沒有甚事,這也是家師的好手段,只是調理這幾日已經無虞了。只是為著穩妥,我還要問個幾句,這正是望、聞、問、切。”
他這樣用心正是鄭卓巴不得的,於是他自己就在一邊想著寶茹這幾日是如何吃藥、如何飲食、如何睡眠,身上又有什麼知覺。這時候菡萏和木樨都垂手站在一邊,這本書預備著熊太醫問的什麼要她們兩個貼身人來說。卻不想鄭卓一個就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待鄭卓細細說了一遍情形,那熊太醫就起身,拱了拱手道:“自古以來,這婦人懷孕,就是子居母腹,以母氣為氣,以母血為血。母子同體,母安則子安,母病則子病,母熱則子熱,母寒則子寒,母壯則子壯,母弱則子弱。且孕精氣以生,呼吸相通,喜怒相應。尊夫人原本是受了驚嚇,子母感應,這才牽連胎兒,好在尊夫人倒是身體健壯,底子極好,這才有了這一遭還能轉危為安。”
說到這兒,他又笑道:“這再看夫人脈象,已經安穩,原本的藥方倒是可以換一換了,是藥三分毒。這時候咱們儘量少些藥物,我這就是開個方子,只照著吃就是了。”
過了一會兒,熊太醫果然寫了一張方子,鄭卓只看上頭的墨跡,黨參、白朮、紅棗、補骨脂、菟絲子、續斷、杜仲、熟地都是有的,其餘的便撇開了,又都減輕了一些分量。
熊太醫見鄭卓看的仔細,就道:“這些藥物也就是這樣了,其實尊夫人已經見著要好,剩下更多是調理。這藥,若是夫人胃口還可以,也就吃一劑。若是這吃藥影響了吃飯的胃口,不吃倒還好些。只是每一日,拿紅棗、百合等煲粥泡茶,或者燻些艾葉,也就是了。”
鄭卓只聽著就覺得這熊太醫絕不是一般江湖醫生,只會一味讓人吃些名貴補品,就是好些了也不隨意停藥。這說話爽利,一切都是清清楚楚的,竟是大有他師傅李太醫的風采。心下大定,只覺得寶茹這正是真真要好了。
奉上出診的診金,還是照著李太醫的多少來的,這是多給的意思,這才千恩萬謝地把熊太醫送出了客店。這才回頭告訴木樨,拿紅棗給寶茹煮茶喝,他自己則是袖了藥方子,到附近的生藥鋪子抓藥。
等到晚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