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行也做不久,只十多年就壞了眼睛,不能再做了。”
寶茹聽著小吉祥的話,想起學裡教他們女紅的姚繡娘,年紀也不甚大,已經來教學生了,可見得這一行確實不易。
“若是說像我這樣,那就是小姑娘賺一點補貼罷了,正經賺錢的玩意,像是插屏之類的人家看不上我們的手藝。我也就是做一些荷包、帕子之類的,我又不專做這個,每日只做一會兒,一個月能進賬兩三百個大錢吧。”
“了不得了!隨便做做就和你的月錢一般多了!”
寶茹拍手笑道。她知道所謂手藝不好不過是小吉祥自謙罷了,雖說她比不得那些繡娘,但在普通女孩子裡手藝定是拔尖的。
這也是算出來的,她不過是在閒暇裡做一做一個月就有兩三百錢好拿,一年也有兩三兩銀子呢,若是像那些在家中專做女紅的婦人一樣,只怕能翻幾倍了!這就是能養活一個三口之家的意思,養家多難啊,可小吉祥憑手藝就能做到熬了,可不是了不得了麼。
寶茹暗自一算,金瑛到底是做小姐的,上課也偷偷做的話,活計自然做的比小吉祥多,可是要說能多賺多少?再多也不過是幾兩銀子罷了。寶茹心中嘆了一口氣,真難啊!
寶茹在心裡嘆了了一回,不再想金瑛白日留在自己心裡的那一點疙瘩了。轉而做起了之前就想著要做的事,就是裁白紗紙。因著中秋將至,每家都要準備幾盞燈籠,有些到鋪子裡買就是了,有些照著習俗卻是得家中的小孩子自己做。
寶茹以前都是買了現成的裁剪好的紙張和竹籤,只當是‘組裝’一下便得了,今年打算正經做一次。這當然不是她長了一歲更加勤快了,只是今年有人幫忙罷了。
前兩天她與鄭卓一起做功課時,一向不言語的鄭卓卻提了中秋節扎燈籠的事。中秋節扎燈籠雖然不是湖州獨有,但泉州一帶似乎是沒得的,可是那日他卻說了。可見他對寶茹是很照顧的。
他就說了他來幫她,這樣的好意寶茹怎麼會拒絕,當然是答應了。約定是明日一起扎燈籠,今日總得把東西預備出來吧。
第二日鄭卓在遊廊的大石桌上見到的就是滿滿堆堆的各色事物,彩紙、白紙、漿糊、棉繩、鐵絲、小刀、竹子等等。
“我們先做什麼?”
寶茹興沖沖地問鄭卓,她是頭回正經扎燈籠呢!
鄭卓看寶茹有些笨拙地拿著小刀擺弄,只怕她不小心划著了。
“把刀子給我罷。”
“是先要用刀子麼?”
寶茹略好奇,不過還是很快把刀子遞給了鄭卓。鄭卓鬆了口氣,至於是不是先要用刀子,他只能說可以先用刀子。
他不知怎麼和寶茹說要如何做,這比真讓他扎一個燈籠來還要更難,他索性不多說話,只拿了刀子竹子與寶茹看。
“在我邊上看罷。”
這句話說得沉默又穩重,倒是有幾分大人的樣子了。寶茹忍不住看了看他的神色,專心又認真,這樣可靠的樣子,偏偏還有幾分稚氣,寶茹忽然就覺得心裡柔軟起來。
鄭卓不知寶茹心中所想,只用拇指抹著小刀,也不見他使什麼勁兒,‘唰唰’幾下,那竹子便被剖成好些細細的竹籤。
‘哇’,寶茹在心裡叫了一聲。她知道鄭卓會用些刻刀什麼的,但是是第一次親眼見呢!利落乾脆,很有氣勢,倒不像是平常男孩子玩玩刀子能有的水準了。
這當然不是玩出來的手藝,十歲以後鄭卓一直靠著這門功夫補貼父親的藥錢,他不覺得這有什麼用,賺來的錢不過是杯水車薪,父親到底還是病逝了。
鄭卓最後給寶茹紮了一個兔子的,這是常見的燈籠樣式,也算是應景——月宮玉兔嘛。但是寶茹幾乎是敬畏地看著這隻燈籠,說真的,在她只管‘組裝’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