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的只是‘成親’這個事情罷了!
寶茹忍不住嘀咕道:“我還沒做過儐相,也不知是怎樣的章程。”
這時候湖州找男女儐相,大都是各自兄弟姊妹,玉樓和愛姐之前就找的自家未成親的姐妹。但是玉英的姐妹年紀都太小了,並不合適,所以才邀請了各位同學,這就和當初她被相看時請了同學們來做女伴是一個道理。
素香聽到了寶茹的嘀咕,衝她眨了眨眼道:“這才從學裡出來多久,這不是學裡交際課教過的?這就忘了?你可是咱們這一班裡的‘狀元’!”
結業考試時寶茹險險勝過素香,最後拿到了第一名。其實這也有運氣的成分,這幾年在學裡唸書,每歲兩回的課業考評,一般就是她和素香輪著做第一名,偶爾玉英也能佔到這個位置。但是總的來說,寶茹和素香是勢均力敵的。但不管怎樣結業時寶茹拿到了第一名,自此之後素香就偶爾會促狹地稱她作‘狀元’了。
寶茹故意一本正經道:“可不是,這些東西可煩人了,是能吃還是能用?學不會又能怎樣?還不是理家理事樣樣來得!”
寶茹這就是全然在模仿玉樓的口吻了,實在學得似模似樣,說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倒在桌子上。起身後才道:“交際課上不過是說說罷了,不是有句詩叫做‘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麼!”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素香把這句詩默唸了一遍,覺得竟是飽含道理,說得十分透徹,只是這句好詩她竟從來沒聽過,不由大為有興趣道:“這是哪裡的句子,我竟從未聽過,一定是新詩吧?只是不知是哪位名士所作。”
寶茹脫口而出時就知道自己壞事了,這可不是這個時代本有的詩句,至於將來會不會有,寶茹也不敢確定,於是只得含糊道:“這是在一個話本小說理見過的詩句,還是作者自己所作,只是我也想不起來那是本什麼話本子了——你也知道,那些話本子,總是帶著‘夢’‘春’‘玉’‘紅’‘香’之類的,多看幾本就混了。”
寶茹的理由很充分,素香也沒辦法,自然不再追問。
寶茹見她放棄得乾脆利落,心中立刻鬆了一口氣,放下這個,參與到大家討論玉英婚禮的話題中了——畢竟這也是玉英的婚事,就算再沒什麼新奇的,總有大家想知道的。
這場聚會還算是成功,大家一起還吃了午飯,不過要像以前一樣玩樂整日,終日盡歡,那是不可能了。事實上吃過午飯後大家就散了——玉樓和愛姐,特別是玉樓上頭還有婆婆,怎好和同學整日取樂。至於愛姐則是放心不下她口中被形容得‘呆呆傻傻’的夫君,才不在家半日就覺得要去看一看。
這兩人不在,雖說還有許多人,但是‘集體聚會’的興致已經沒有了,只得嘆一口氣,乾脆各自回家了。
寶茹回家,家裡沒跟著出門的小吉祥還詫異來著,只道:“我還說姐兒今日只怕天色擦黑才能回來,按著以前出去玩鬧的樣子,晚飯是不必準備了。卻沒想到姐兒晌後就回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寶茹嘆了一口氣,今日其實也挺愉快的,最後大家提前散場也不見得多遺憾,只是心中到底有那麼一點點悵然,道:“誒!成親以後大家都會更顧著家裡了,哪裡還能像以前一般玩樂。”
小吉祥自然知道玉樓和愛姐已經成親,還以為寶茹感嘆的是女孩子嫁做人婦後有自然要守的規矩,與做小姐時是不一樣的,於是順著道:“那是自然的,做人媳婦,和做人女兒怎會一般!不過姐兒可沒這個煩擾,姐兒以後還是做女兒呢。”
寶茹煩擾的哪裡是這個,她只是想起小姊妹們曾經說過的那些私密話。這些女孩子都是這般清醒通透,以至於寶茹都為她們心疼。當時大家是何等的口氣篤定,遠遠把那些男子拋到腦後,閨蜜和丈夫二選一,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