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斐像是一個長者,她微微躬身,溫柔的目光望著蔚天玉,「這次事件過去以後,試著從一個普通人開始,從零起步,一步一個腳印。」屠斐的話終於讓蔚天玉渙散的目光聚攏,屠斐站在她身邊陪著,「我知道這很累,但是我們問心無愧,你回頭就看見曾經留下的足跡,你不必再擔驚受怕,你不必再受制於人,做自己人生的主人,這感覺你不想知道嗎?」
蔚天玉布滿淚痕的臉靠在屠斐堅實有力的手臂上,她嗚咽道:「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我嗚嗚。」
「有。」屠斐緩緩起身,撫著蔚天玉的肩膀,「你正值青春,犯罪不等於死刑,你還有悔改的機會,如果你想儘早地結束噩夢,那就好好地想一想,關於紀景明,你還知道什麼,」屠斐為蔚天玉勾勒出夢想應該有的樣子,「當我斬除你身邊的荊棘後,你就可以自由之站在陽光下呼吸著最新鮮的空氣。」
屠斐的每句話都戳中蔚天玉的內心,她的感同身受,讓她能夠完全理解蔚天玉此刻所想,屠斐輕聲嘆氣,「想想吧,現在事業得意呼風喚雨的紀景明,他是踩踏著你們走上去的,你的隱瞞只會讓他更加放肆,他不會感激你,他連錢偉奇都敢動手,這樣的壞人我們不儘早把他送進監獄,別說我,你會安心嗎?」
蔚天玉嗚嗚地哭著,她腦子裡很亂,她抓著屠斐的衣服,「我想想,讓我想想,好嗎?」
屠斐點點頭,「恩,我去給你取紙巾。」
屠斐回到旁邊的辦公室,整理資料的邢思博和陳光輝都能聽到她剛才的講話,陳光輝半開玩笑,「洗腦式審訊,你不當講師太可惜了。」
屠斐作勢揮拳頭,她抽出紙巾回到審訊室,「我一直都相信邪不勝正,更相信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我不敢說別人,但我自己不會冤枉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我跟蔚天玉說的我能做到。」
蔚天玉的手抖根本無法擦淚,屠斐替她擦拭眼角,「今晚好好休息,如果哪裡不舒服就告訴我。」
蔚天玉淚水又要湧出來,「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我是壞人,是吸毒的壞人。」事到如今,蔚天玉承認自己的面目可憎,不管因為什麼理由吸毒,都是錯誤的。
「你是犯人,但到底還是個人,你還有合法的權利,我們是刑警,會伸張正義,也會尊重一個人生存的權力,況且……」屠斐笑了笑,「單從演技來說,我覺得你很優秀,希望你出來之後,哪怕不能進娛樂圈,也能換個地方好好地做你喜歡的事,只是別再走那些捷徑。」
屠斐拿起桌上紙團,舒口氣道:「好了,你去休息,我們也休息了。」
屠斐回到辦公室,伸了個懶腰,打了個長長的呵欠,「終於可以回家了。」
陳光輝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舉過頭頂拉筋,雙腿用力向前蹬,身體幾乎成一條直線,整個人往下滑,也舒服地打了個呵欠,「困死我了。」
「你們兩走吧,我等會就走。」
「少來,我要送你回家。」屠斐拉開椅子坐下,她拿起杯子,失望地瞅了瞅,沖正看她的陳光輝笑,「哥哥!」
「嘔」陳光輝故意誇張,他站起身,「拿來。」
陳光輝替三人都接水,屠斐咚咚咚幹了一大缸子,陳光輝捧著水杯,「老大,明天再搞吧,不差這一會。」
「恩,也行。」邢思博起身收拾東西,三人拾掇完,屠斐最後一個走,「我關燈。」
屠斐的手剛要按開關,陳光輝咣當一聲撞到邢思博身上,屠斐也差點撞上,「怎麼不走了?」
「走不了了。」邢思博的聲音在走廊裡冷幽幽的,陳光輝偏頭看,借著他們辦公室隱約的光亮看見了,他點點頭,「恩,確實走不了。」
屠斐納悶地歪身探頭看,恩……確實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