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屠斐從住進家裡，沈清淺點外賣的次數少了, 她們經常一起下廚。
屠斐的廚藝算不上多精湛, 沈清淺也是如此，她的心思雖然收回不少，但對於做飯始終沒有10年前那份專注了。
人心, 輕易不會散，一旦散開, 也很難恢復原狀。
沈清淺知道自己現狀看起來正常，也僅僅是看起來正常, 屠斐沒住進來之前, 她不覺得有什麼，一個人活得任性又自我。
屠斐出現之後，沈清淺最初出於責任感想著要好好照顧屠斐, 她是長輩, 她理應如此。
她們之間有過共同的生活經歷, 這份回憶也讓沈清淺想儘量展示出屠斐熟悉的樣子，這個念頭幾乎是下意識的。
屠斐的記憶裡有一個關於「沈阿姨」的狀態，沈清淺希望這個小孩兒開心，她願意為師姐照顧女兒。
只是, 這份照顧也在無聲無息間發生了變化，沈清淺望著廚房裡忙碌的身影，她想起昨天可怕的夢身體裡激起一陣寒戰。
「阿姨。」
「恩？」
屠斐的一聲呼喚，沈清淺回過神。
「阿姨幫我挽下袖子。」屠斐兩手舉起，「老是滑下來。」
「我來洗菜，你來炒菜吧。」沈清淺挽好袖子進來幫忙，屠斐趁她洗菜的功夫淘米去了。
「阿姨。」
「誒。」
屠斐躬身貓在門後盛米，「你覺得這個大米好吃嗎？」
「我覺得還可以。」沈清淺邊洗菜邊望著門後的人，「你想換換口味？」
「不換。」屠斐回身揚起笑，「阿姨覺得好吃，咱們就一直吃這個。」
沈清淺分神地想，屠斐是個年輕人，有想要嘗新的心理，她倒是對什麼都無所謂，不妨倚著屠斐的意思，總能討得小孩兒的歡心。
「超市裡有新來的泰米，細長的，據說也不錯，咱們下次買一袋嘗嘗。」
「好啊。」屠斐直起身回到水龍頭下洗米，纖細的指尖認真地搓揉，「阿姨想吃，我下次買。」
沈清淺笑著嗯了一聲，她們以彼此為標準，這大概是把一個人放在心裡的感覺吧，就是什麼事都想著對方。
喜歡的，想要分享給對方，不喜歡的……對方若是流露出興趣，自己也會表現得喜歡。
屠斐於她一直都是這樣，打小對她喜歡的東西就有興趣。沈清淺還記得，她逗屠斐說咖啡好喝，屠斐信以為真偷偷去嘗試，喝完之後直吐舌頭，「苦苦的，嘔」屠斐的小眉毛擰著，「阿姨為什麼要喝藥湯啊？」
小小的屠斐眼裡，只有藥才會苦。
沈清淺想著往事，耳邊響起翻炒的聲音，茄條在油鍋裡翻滾，屠斐顛勺的動作笨拙，不過因為手臂用力而露出緊緻線條的倒是很好看。
入了夜，飯後的她們都在書房，久違的靜謐而又愉悅的時光。
沈清淺在電腦前忙活，有時敲字，有時端望螢幕，淡淡的表情認真而又嚴肅。
屠斐餘光偷瞄，突然羨慕被沈清淺握住的滑鼠，她抓抓自己的手背，努努嘴低頭繼續寫。
兩人面對面，沈清淺微微錯身，視線就此避開遮擋視線的顯示屏，小孩兒一手托腮，一手認真寫字。
偶爾，小孩兒會微揚起下巴望著天花板，她眉頭有時會皺一下，這時唇會抿著，她可能是要遇到了想不通的問題。
沈清淺總會不經意間被對面小孩兒的小動作和表情所吸引，有時她會刻意收回視線，不過下一秒聽見對面輕輕的嘆息聲，她又會忍不住望過去，「怎麼了？」沈清淺放開滑鼠，大膽而又直接地望向屠斐。
屠斐放下筆，惆悵道：「阿姨，你說一個人到底可以多愛另一個人呢？」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