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荷眨眨眼,更蠢的人——“李恆泰?”
謝蘭衣笑了笑,“他夠蠢,但不夠分量。”
前朝謝琰開國時,為了防止外戚篡權,曾立下外戚不得上朝議政、為官不得超過四品的規矩,大周開國後沿用此律。因此即便李恆泰頗受皇帝寵信,又曾任統領禁軍,卻從未在朝會上佔得一席之地,就算他以禁軍統領的身份,也無法干預太多,因為大周的禁軍可不是前世宋朝的八十萬禁軍,大周禁軍是當今皇帝登基後所設,人數不到一萬眾,禁軍統領便是外戚能做到最高的四品官。
“再說,書院派會阻止他犯蠢,所以不用太過擔心。”謝蘭衣又說道。
襄荷點點頭,心中大石終於落下。
沒過幾日,謝蘭衣便將那隻木製小魚做好,並細細地給襄荷演示了一番。襄荷這才知道,這小魚竟是個機關,裡面放置有細長的鐵釘,釘上塗了藥,魚尾下方有個不起眼的機括,開啟機括便能將鐵釘射出。魚身塗漆描彩,十分小巧漂亮,襄荷便將小魚用綵線穿了,代替玉佩用來壓裙,如此更方便取用且不引人注意。
襄荷覺得謝蘭衣有些過於謹慎了,雖然如今襄城氣氛緊張,但那都是大神鬥法,很難波及到她這隻小蝦米頭上。
不過儘管如此,得知到小魚的用處後,她的心還是不由雀躍不已,只因為感動於他對自己如此周全的心思。
襄荷滿以為周家的事很快便會落幕,但是,事情卻朝著她和謝蘭衣都沒有預料到的方向發展。
朝堂繼續爭吵不休,京中指令遲遲不來,李恆泰只將周家人控制在周府,說是調查,卻也沒拿出什麼新的東西,反而漸漸開始暴露出本來面目,藉著調查的名頭大肆斂財。據趙寅年的訊息,那些參與了海運生意,但沒有被調查的商賈無不被狠狠敲了一筆,自然,趙家是被敲地最狠的。
趙家對此自然憋火不已,年輕氣盛些的甚至要與其他商賈聯合起來揭發李恆泰,但最終被趙家族老們攔住。
李恆泰或許是忙於斂財,對於周家的事兒便不那麼上心,再加上皇帝還沒表態,因此周家只能繼續被控制著,闔家上下難以進出,連丫鬟僕婦都不能出去,諾大一個周家上下幾百人被困在一個大宅子裡,普通人根本無法得知裡面的訊息。
襄荷時刻關注著周家,又有著趙家卜家等門道,因此比普通人清楚一些。周家的主子們這些時日都在配合調查,足不出戶,而下人們,卻已有許多開始被髮賣,。
得知這個訊息時,襄荷嚇了一跳。
這個時候,周家哪還有心思發賣下人,而如果像她推測的那樣,皇帝懂得見好就收的話,現在也不會命人做出這個舉動,把下人都發賣了,等周家脫罪的時候怎麼辦?
襄荷有些琢磨不定這是皇帝的意思還是李恆泰的意思。
可無論是誰的意思,周家下人被髮賣已成定局,而那些正在設法為周家脫困之人,可能會從這個舉動中嗅出不對勁,但是,再怎麼不對勁,他們也不會在乎這些下人。
襄荷卻不得不在乎,因為周家還有一個抱香。
抱香沒有賣身給周家,而是簽了十年長契,如今距契約滿期只剩一年多的時間,但就在這一年多之內,抱香的去向卻還是有周家掌控,如今自然變換成了李恆泰等人。如果抱香被糊里糊塗賣出去,就算一年多之後契滿,誰知道中間要遭什麼罪。
自從周家被控制,抱香便再沒有訊息傳來,孫氏和寧霜急得四處求人,但他們求到的人,卻根本沒有能幫到忙的,訊息還不如襄荷靈通。
因此寧霜就求到了襄荷頭上。
即便寧霜不求,襄荷也不準備坐視,因此應下他所求,盡心打探抱香的訊息。
她一直有讓人留心周府發賣的下人,若是抱香被賣便直接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