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襄荷轉過頭,周清芷繼續道:“只是為人怎能如此小氣,連下人的賞錢也扣,一身窮酸氣!”
襄荷挑了挑眉,臉上笑盈盈地,卻理直氣壯地朝她說了一句:“自然不能跟周小姐比,我家很窮的!”
周清芷被噎了一下,似乎不敢置信居然有人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種話。世人多以貧窮為恥,掩飾都來不及,怎麼還有人這麼大咧咧地說出來,還坦蕩蕩光風霽月般?
見周清芷瞪大了眼睛,襄荷又加了一句:“沒騙你,真的很窮!”
“不過,大約明年春天之後就不那麼窮了,”想了想,她又扭頭朝跟前的小丫頭道,“若明年我還能考個榜首,你再來。”
明年春天可有著兩樁大生意呢,若做成了,估計襄荷便再也不用心疼打賞的錢了。
小丫頭卻撇撇嘴,壓根不信她的話,心裡下定主意再不來這兒後,草草施了禮便踢踢踏踏地走了。隔壁那個得了許多賞錢的小丫頭也樂滋滋地跟周清芷告退,小跑著跟上前面臭著臉的夥伴。
“哼,你等著吧,今日之後,你的窮酸之名要傳遍整個書院了。”周清芷高高昂著頭,帶著絲氣憤地朝襄荷道。
“多謝提醒。”襄荷笑眯眯道。
“——你!”,周清芷眼一瞪,氣沖沖道,“不管你了!”
說罷甩著袖子進了門,再也沒理襄荷。
襄荷笑笑,拿著梅枝也回了房。
梅花只有一枝,若還梳包包頭,無論插哪邊都很怪異,因此襄荷簡單綰了個單髻。因未及笄,大半頭髮還留下,只在頭頂斜斜一挽,以梅枝做簪。
照著模糊泛黃的銅鏡,覺得沒那麼怪異,才滿意地出了門。
簪花宴設宴地點不定,多是依季節而定,此次是設在了梅園。襄荷慢慢踱步到梅園時,便見花樹熠熠,人聲喧喧,穿著各色院服的學子們往來談笑,意氣風發,端的一副風流景緻。
☆、第3章 .33
儒墨道法等院加上女院共十二院,每院分五級,每院每級的魁首加一起便是六十人,但此時梅園往來的卻遠遠不止六十人。
除卻山長和僕役們,還有許多未得魁首,跑來湊熱鬧的學子。這些學子都在宴會的外圍,被一道錦緞圍成的帷幕擋在中心之外。
雖然被擋在外面,但人們的熱情卻絲毫沒有被打退,無數學子,尤其是女院的姑娘們將帷幕周圍圍得是水洩不通,漲紅的臉頰和興奮地話語,活像襄荷前世少女們追星的場景,不過此時這裡追星的不僅僅是少女,還有許多少年。
而帷幕之中的,自然便是今日簪花宴的主人,少年少女們追逐的物件。
襄荷打眼掃過去,發覺人已經來得差不多,長長的几案兩側幾乎坐滿,她已算是來得遲的了。
她踮著腳伸著脖子瞅了瞅,看到幾抹熟悉的土黃色,就抬腳朝那兒走。
土黃色們也看到她了,陳青禾離得老遠便朝她招手:“學妹,這裡!這裡!”
除了襄荷自己,農院的四人之中,竟然有兩個是襄荷認識的,一個是陳青禾,另一個是陳耕,另外兩個看著也頗眼熟。
因為入學那日的那番話,襄荷在農院的人緣非常好,加上她年紀小,又是女孩兒,全院上下都學妹學妹地喚她,全把她當自家妹妹疼了。見襄荷來了,陳耕陳青禾自不必說,另兩位也十分友善地跟她打著招呼。
“各位學兄好。”
襄荷坐在幾人之間,一邊笑眯眯打著招呼,一邊好奇地瞅著四周。
鶴望書院聚集了整個大周大半的青年才俊,而簪花宴,則聚集了鶴望書院大半的青年才俊。
在座的哪一位放外邊兒不都是眾人眼中的天之驕子,少女眼中的東床快婿?——當然,襄荷很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