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後的第二天,謝蘭衣就送了兩大箱子的東西到蘭家,其中就包括一件做工精緻卓絕的嫁衣。
那嫁衣顏色極正,紅如烈火,一層層絹紗堆疊墜地,倒有些像是現代的婚紗。襄荷在看到那嫁衣的一刻就有些怔愣,因為她想起,自己似乎曾經對他說過,希望自己出嫁時嫁衣如火,裙襬綿延,又描述了一番現代婚紗的模樣。
那時候,他們還並未挑明心跡。
送嫁衣來的人說,箱子裡的東西都是謝蘭衣在外三年遊歷時四處尋來或自己親手所做。
箱子裡還有一整套的新娘頭面,用料雖然也珍貴,但最難得的是工藝都極好,絕非倉促之間能夠做成的。
除卻嫁衣頭面,箱子裡還有許多小玩意兒,大多是各色木料雕成,有簪子,有步搖,有手釧,有掛件……甚至還有兩個木雕的小人兒,男娃娃坐在椅子上看書,女娃娃從他身後探出半個身子,調皮地欲要搶書。
娃娃的神態活靈活現,衣飾打扮,五官面貌無一不跟她和謝蘭衣極其相似。
翻看著箱子裡的東西,襄荷心中終於恍然。
這些東西自然不是一時能夠準備好的,恐怕從三年前離開襄城,他就已經在搜尋或製作這些東西。
所以,他在離開時就已經喜歡她了麼?
襄荷眼睛忽然變得酸酸的。
既然喜歡,又幹嘛要離開,離開了又傻不拉幾地準備這些東西,萬一等他回來她已經許親嫁人了呢?那這些東西他要怎麼辦?
傻瓜。
她輕輕在心裡罵了一句。
*
最後定了婚禮在秀水村辦。
到了真正成親那日,秀水村熱鬧地像是整個村子都在辦喜事一樣。襄荷書院的山長同窗來了不少,與鶴望花鋪有往來的商戶甚至顧客也有許多不請自來,蘭郎中又一直與人為善,幾乎不賺錢的醫館一開許多年,有意無意地便結了許多善緣。
見酒席擺在蘭家,來客們都以為新郎官真是要入贅了。在場的除了書院的幾位山長外,幾乎無人知道謝蘭衣的身份來歷,都以為是突然冒出來的,不過因為長得好,又無家無業身有殘疾好拿捏,才被蘭家招了做上門女婿。
而當知客們唱禮單的時候,人們就更確定謝蘭衣是入贅的了。
禮單上都是恭賀襄荷大婚,或者蘭郎中愛女大婚的,半晌卻沒聽到一個恭賀新郎官大婚的。
雖然沒人明說,但暗地裡埋汰新郎官幾句還是難免的。
直到一聲“墨門第四十七任矩子墨含章賀謝師大婚,路遠難至,特贈機關人一具,聊表寸心。”,從聲音略顯驚訝的知客口中出來,人群便猛然像炸了鍋般沸騰起來。
能被墨門矩子稱“師”的人物啊!
還有機關人!
墨院院長相里渠當即就是一個趔趄,要不是旁邊人攔著,當即就要搶了知客的禮單過來看。
然而墨門矩子的機關人還只是開始,接下來,知客一連唱出一串名字,都是恭賀謝蘭衣大婚。這些名單上的人,有到場的,有隻送了禮來的,有如墨門矩子這樣聲名顯赫的,也有全無人聽聞的,其中另一個能稍微跟墨門矩子相提並論的,便是川蜀的一個醫道聖手楊易道,與醫院院長苟無患並稱“南楊北苟”。
這哪裡是沒錢沒勢靠著女人吃軟飯的小白臉,這分明是隱世不出的高人,專門來打他們這些人的臉的!
先前做出那樣猜測,並且私底下跟同伴嘀咕過的來客們淚流滿面,只覺得,臉,好疼qaq
☆、113|8.08
熱熱鬧鬧的唱過禮單後,震天的鑼鼓鈸鐃響了起來,而新郎新娘,也開始拜天地。
襄荷被喜娘牽著,眼前只有蓋頭的紅色,看不到任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