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集團有林魅,華洋國際或許可以找沈清淺,雅奈爾的話……闕寧凝記得那個賈立強。
闕寧凝掌心輕輕搓著寸頭,琢磨著先從誰下手,想得煩了,她站在窗邊望著熙攘的人群放鬆片刻。
午後的海京市,陽光晴好,闕寧凝點了根煙,嘆氣似的吐個煙圈,不管她心情多糟糕,天還是那麼藍,煙還是那麼好抽。
街道……還是那麼堵啊,闕寧凝望著主幹道上的一排長龍。
沈清淺的車子也被夾在長龍裡,早知道,她該繞道。
紀景明打電話過來,沈清淺歉意道:「我可能要遲到了。」
「沒事,不急。」紀景明最近乖了很多,每天只在公司和家裡,他哪都不去,他出現的地方也不允許任何人隨便出入,「我在門口等你。」
沈清淺算是紀景明近期唯一見過的外人,反過來亦然,沈清淺今早和紀景明打電話也說了,她近期會再次出國。
這讓原本打算爽約的紀景明決定赴約,沈清淺貼心地說:「你不必特意為了我去,我是挺喜歡跟紀夫人學習的,她很博學。」
「我就當是放鬆了。」紀景明之前因為屠斐的事和沈清淺鬧得不愉快,他以為沈清淺不會再去書友會,今早也是試探,沒想到沈清淺態度鮮明,她從沒想過不去。
屠斐受傷的事,紀景明其實一直都想,沈清淺會不會明裡暗裡說什麼,但是她什麼都沒說。
臨近分別,紀景明還是想見見沈清淺,他站在門口失神,他想起那個細雨秋夜,柴英卓問他是不是喜歡沈清淺。
如果說一點不喜歡是假的,沈清淺的長相雖然出眾,但最打動紀景明的是沈清淺的氣質。
沈清淺端莊優雅,她是醫生,但身上有一種書卷氣,和她一起時讓人內心平和。
柴英卓當時反問紀景明,「你是不是隻是喜歡書卷氣?正因為你沒有,所以你才喜歡。」
紀景明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說他沒有書卷氣,彷彿是在說他沒有文化。
塞林格在《麥田裡的守望者》裡曾經寫過:有的窩囊廢都恨別人叫他窩囊廢,他怕別人叫他窩囊廢,因為別人提醒了他是個窩囊廢。
當柴英卓說起這段話時,彷彿戳中了什麼,紀景明憤怒起身,他們不必再聊下去。
汽笛聲,沈清淺近在眼前,紀景明回過神,輕輕舒口氣,更像是在嘆氣。
書友會一如既往充滿了歡笑聲,紀景明大多時都坐在後排不參與,他只是圍觀,看著沈清淺和母親,還有叔叔阿姨們圍坐一團,徜徉在知識的海洋裡。
有時坐累了,紀景明會起身四處走走,更多時候,他走動也只是為了多個角度去看沈清淺。
沈清淺今天帶了米色條紋的圍巾,進門時她摘下來了,紀景明隱約看見她脖子上有一個紅痕。
成年人總是容易想歪,紀景明四處走動時,會不由得注意那塊痕跡,像是被人舀出來的,有人在沈清淺的脖子上種了一顆草莓,這是在向他示威嗎?
書友會中場休息,沈清淺陪坐在紀夫人身邊,紀景明走過來,沈清淺揚眸,「紀總,能幫忙買咖啡和點心嗎?紀夫人餓了。」
「啊,我去。」紀景明侷促的像是個剛戀愛的小夥子,訕訕地笑了下,紀夫人挑理道:「都說女兒是娘貼心的小棉襖,兒子就是白養了。」
紀景明去點單了,沈清淺望著遠去的背影,感慨地說:「也不能這麼說,這個社會,還是生兒子省心。」
「呵,」紀夫人笑了,「看來你更喜歡兒子?」
「夫人呢?」沈清淺笑著問,紀夫人靠著椅背,抬手捶了捶腿,「我們家老紀喜歡兒子,我當年倒是有心再生一個女兒,可我們都是黨員,那時候計劃生育,所以也就這麼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