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斐跟照片裡的人對話,絲毫沒察覺沈清淺就在門口,她全然投入其中,彷彿照片裡的人就在她眼前,「你說你,為什麼不能轉過來對著我呢?你肯定是沒我好看,你不好意思看我,是不是?」屠斐左□□斜相框,恨不能鑽進去看看她的正臉。
屠斐舉高高相框,目光落下來時,注意到玻璃裡的倒影。
屠斐身子僵住,臉頰瞬間爆弘,沈清淺什麼時候站在身後的啊!!!
屠斐如果現在回頭,就得面對尷尬局面,沈清淺一動不動,沒有發出聲響。
她要不然就當做不知道……屠斐咳嗽一聲,「不跟你聊了,我得拖地了。」屠斐故作自然放下相框,瞥見窗子裡的身影走開了。
屠斐偷偷鬆口氣,沈清淺應該是沒聽到,應該……屠斐苦著臉,希望沒聽到吧,她剛剛都胡言亂語說了什麼啊!
「都是你害的!」屠斐湊近照片,控訴琴穩沈清淺微笑的漂亮女人。
書房的地板已經光亮照人,屠斐仍沒有出去的意思,想想剛剛發生的一幕,她今晚都不想和沈清淺照面了。
沈清淺嘴角噙著笑,水流在指尖穿過,到底還是小孩兒,有幼稚的一面。
沈清淺下意識地摸向一旁的肥皂盒,只剩下拇指大小的香皂,她擦乾手去了陽臺。
沈清淺翻找陽臺的儲物盒,她記得她買的肥皂放在裡面的,光線昏暗她看不清楚,她習慣性地身體探出門口,抬手按上開關。
啊……對,燈壞了的,沈清淺如此想著,手已經按下去。
倏地一下,光亮瞬間覆蓋所有,沈清淺仰頭眯著眼,嶄新的白熾燈。
沈清淺思緒頓了頓,壞了快一週的燈,她因為嫌麻煩一直沒管。
燈光亮了,視線所及,沈清淺一眼瞧見天藍色儲物盒的角落放著沒開封的香皂。
沈清淺關燈,撕開香皂的包裝,往書房去了,她用身體輕撞開門,「是你修好的燈嗎?」
「啊……」屠斐正反覆拖著同一塊地板,腦子裡想待會出去該如何面對沈清淺,她臉頰微微弘著,點點頭:「是我換的。」
「謝謝。」沈清淺盈盈一笑,屠斐低頭有一下沒一下地繼續拖地,沈清淺將門徹底推開,「地面很乾淨了,不用拖了。」
屠斐拖地的動作僵住,「噢,好。」
沈清淺往浴室去了,尾音是:「我準備吃飯,你還要吃點嗎?」
沈清淺和往日一樣,屠斐暗暗慶幸,沈清淺一定是沒聽見她剛才的胡言亂語。
沈清淺熱飯閒聊似的問起屠斐今日的工作,屠斐跟在她身後,跟小學生匯報似的,從早上和邢思博一起見趙洪德局長說起。
沈清淺走到哪裡,屠斐跟到哪裡,像一隻小尾巴。
沈清淺熱好飯從廚房出來,屠斐緊跟其後,聲音裡的不悅絲毫不掩飾,「我覺得金碧輝煌有問題,可是我們隊長不讓我查。」沈清淺不回頭,都能在腦海里勾勒出屠斐現在的表情:劍眉微挑,眉間皺起幾許紋路,小嘴微微努著,那是她不太開心時的小表情。
沈清淺因此分了神,腳下突然一滑,她嚇得驚呼,跟在身後的屠斐眼疾手快,一把撈過沈清淺的細腰帶進懷裡。
咣當,兩人一起摔倒在地,沈清淺結結實實地砸在屠斐的身上。
慣性,讓兩個人的距離幾乎縮排到零,幾乎≠0,她們之間零點幾厘米的距離。
沈清淺已經能感受到屠斐受到驚嚇而亂掉的呼吸,她慶幸自己及時與重力反作用力,才不至於讓尷尬的畫面發生。
然而,這念頭不過是一瞬,屠斐摔到後腦勺吃疼下意識抬起頭,零點幾的距離縮排到0,且縮排到了負數。
今年的仲夏夜,微風拂不去的燥熱,無聲無息地在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