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斐呵呵笑,「人家不愛吃,你非要喂,可不得反抗。」
「那你阿姨餵你,你怎麼吃呢?」
屠斐眨眨眼,她摸了把紗布,訕笑:「是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祝琇雲不知她是真的想不起,還是裝的,眼下沒有多問,屠斐喝著粥,含糊不清地說:「媽,我勸人技術不行,你再勸勸阿姨。」
祝琇雲心思轉了轉,她翻出手機,點開錄音,「我可得錄下來,你們警方不是最講究證據,是你讓我你阿姨出國的,別到時候不認帳。」屠斐被逗笑,「祝女士,你儘管錄,我可以配合你,某年某月某日,屠斐向祝琇雲女士提議勸沈清淺出國……」
不早了,祝琇雲沒再拉著屠斐聊天,「你睡吧,事情一天解決不了,媽想想辦法,也讓羅主任想想辦法,儘量讓你阿姨去,需要你配合的時候,你就配合。」
「恩。」屠斐躺下,眨眨大眼,「媽媽措施溫柔點,不要讓阿姨難過,她挺不容易的。」
「我容易?」
「媽媽也不容易。」屠斐討巧地笑,祝琇雲無奈地嘆口氣。
屠斐雖有困頓卻難以入睡,她回想她和沈清淺的事,總感覺朦朦朧朧的,像是有人在她的記憶之窗上貼了層薄薄的磨砂。
屠斐總是無意識地腦袋上的紗布,大概是傷到腦袋,記憶多少有點受損,以後慢慢養著就會好了。
同樣睡不著的是闕寧凝,闕斯年今晚將闕母支走,讓她回家取東西去了,房間裡剩下他們父女兩。
「寧凝,你跟爸爸說實話,信封裡都有什麼?」闕斯年追問之下,闕寧凝雙手捂著臉,啞著嗓子說:「你不是應該都知道嗎?」
良久,闕斯年沉聲問:「為什麼不銷毀?」
銷毀,就能當做沒發生嗎?或許有的人能吧,但闕寧凝不行,她是一個刑警,她的本職工作之一就是在看似毫無痕跡的兇案現場找出所有的證據。
「爸。」闕寧凝顫抖叫了聲,闕斯年聽到女兒欲哭的聲音,眼眶也發酸,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恩。」
「你跟我說實話。」闕寧凝聲音低緩,她說得很吃力,「信封裡的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真的……」去哪頓了頓,「你真的偷稅漏稅,真的在知情的情況下採用那批質量有問題的原材料,你真的……」闕寧凝艱難地吐了口氣,抖著嗓音問:「真的在海京園林任職時行賄過嗎?」她的每一句都透露著她的懷疑,或者說她不願相信,敬愛的父親是一個劣跡斑斑的人,所以每一句話都是一道利刃刺穿她的心,而劊子手是她自己。
闕寧凝一直不敢堅持向父親求證,她寧願自己去調查,就是不願面對真相。
可幾天查下來,一切似乎都奔著她不願相信的方向去了。
闕斯年沒做聲,闕寧凝的淚水順著捂著臉頰的指縫滑下去,輕輕的抽泣聲漸漸香氣,她哽咽著呢喃,「你怎麼會這樣的呢?」
闕斯年聽出了女兒對他的失望,他咳嗽了一聲,深吸口氣像是在鼓勁兒,「寧凝。」
闕寧凝沒做聲,夜色裡父親的聲音蒼老了幾十歲,她忘不了他斑白的兩鬢,那是愛她的父親啊。
親手把自己的父親送進監獄已經很殘忍了,而如今父親已經殘疾,那麼剛強的人再失去健康後還要失去自由……或許有的人說,惡人自有惡人磨,惡人就該下地獄,可對於闕寧凝來說,那個人再惡也是她的父親。
「我……」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闕寧凝怨念似的打斷闕斯年,「我們家不缺錢,你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闕斯年垂頭嘆聲說,闕寧凝苦笑,「不是我想的那樣?人家連證據都擺出來了,還能是哪樣?你行賄那麼多……」闕寧凝難過又生氣,「你到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