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琇雲背對著她們也往回走了, 聽著孩子細聲細語的,她心裡還是有點恨鐵不成鋼,這孩子都是給別人生的。
人喝醉大致有兩種情形,第一種是較為常見的,喝酒超出自己的量,醉得徹底,這類靠酒量打敗理智的,最理智的人也扛不住;
另外一種,是酒量不錯,在沒有過度飲酒的情況下,因為周邊環境或是人可以讓她放心,她就沒有隨時可以提醒自己不能醉,這時候會當事人會有醉酒的跡象。
通俗來說,就是理智的我,允許現在的我醉了,可以做一些與平常理智下不一樣的行徑。
沈清淺現在處於這樣的狀態,她知道自己回了家,她也知道家裡只有她和喜歡的小孩兒,她進門時還提醒屠斐關門,彷彿鎖上門就徹底將她們與世界割裂開來。
沈清淺聽見咔噠一聲,精神雖然還沒完全放鬆,但100的理智已經下降到60,沈清淺不會允許自己喝到失去理智,她知道她現在被屠斐放到在沙發上,小孩兒說她去泡蜂蜜水了。
喝點水也好,沈清淺有點渴了。
剛才解酒藥一點都不甜,沈清淺有點生氣,小孩兒為了讓她喝,騙她了。
所以,當屠斐堅持稱蜂蜜水真的是甜的,沈清淺也不肯喝了。
那……屠斐就理所應當地用自己的強硬方式對待沈清淺了。
以口餵水,屠斐含了一口水,小嘴揪著,小臉鼓成包子,她湊過去,「唔唔。」翻譯過來是:喝水。
沈清淺雙手捧著屠斐的臉,屠斐以為她要喝,湊得更近,沈清淺卻突然用指尖撓了撓她的臉,養得屠斐差點噴水,她猛吸一口氣,扭頭衝著旁邊咳嗽,水噴到地毯上了。
沈清淺輕笑,屠斐窘迫無奈,「阿姨是不是故意的?」
沈清淺只是笑,美人醉酒,讓沈清淺多了一份柔媚。
「阿姨乖,喝完了會好受點。」屠斐靠嘴哄不管用,她喝了一口,這次真的動粗,捏著沈清淺的下巴強餵。
沈清淺躺著,一口水嗆到了,水灑的到處都是,下巴和脖子都失了。
沈清淺翻身埋頭咳嗽,屠斐心疼夠嗆,她撫著沈清淺的後背順氣,「阿姨,你喝點好不好」
沈清淺趴在半天沒動,屠斐等了會,她湊近聽聲音,聽到了悶悶的呼吸聲。
屠斐再仔細聽,彷彿聽見了輕輕的抽泣聲,屠斐掰過沈清淺的臉,淚痕布滿臉頰。
沈清淺哭了,她的眼睛紅彤彤,彷彿是忍了很久最終沒忍住。
屠斐不是淚窩淺的人,可那個人是沈清淺,她喜歡的人,她心疼,她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阿姨」屠斐哽咽地叫了一聲,淚水滑下來了。
屠斐今天也難過,因為明天就要分別了,大家都喝了酒,只有她喝奶,她很理智,所以沒辦法自欺欺人。
沈清淺抬手攬過屠斐的脖子,將人抱在懷裡,屠斐伏在她的懷裡哽咽,「阿姨」她一遍遍地叫沈清淺,不知道該說什麼安慰她。
離別已註定,說什麼都好像徒勞。
沈清淺抱著身體顫抖的屠斐,指肚輕輕地劃動漸漸扎手的頭髮茬兒,屠斐的頭髮長得很快,現在已經是寸頭的感覺了。
沈清淺微醺之下,心中的不捨達到空前,她要狠心逼迫自己離開,她不知道她離開後的世界會是怎樣,或許如師姐所說,沒有她,屠斐依舊可以生活得很好。
如果這樣說,沈清淺是擾亂屠斐生活步調的人,消失了是一件好事,可她心裡為什麼那麼多的不甘?
世界那麼大,誘惑那麼多,變數隨時隨地,沈清淺此刻也無力去更改什麼,被迫接受現實的感覺太糟了,就像10年前,沒有任何的過程,等待她的只有她最不願卻不得不接納的結果。
現實不會顧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