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英卓拖著疲乏的身體起來,柴冬雪站在門口,紅著眼圈叫了一聲,「哥。」
柴英卓輕嘆一口氣,閃身讓柴冬雪進來,不過仍是啞著嗓子說:「下次過來要提前說一聲。」
柴冬雪進門瞟見客廳茶几上整齊地擺放著數不清的空酒瓶,房間裡是渾濁的酒氣,「哥,你一個人喝了這麼多?」柴冬雪驚訝地問。
柴英卓沒做聲,自顧往臥室走了,「我再睡會,你待會就走吧。」柴英卓進門前想起什麼回身淡聲說:「不準翻我的東西。」
柴冬雪嗯了一聲,鑽進廚房煮粥,等粥熟的功夫她輕手輕腳地收拾房間。
窗子半敞,房間的空氣清新不少,柴冬雪將酒瓶擺放到牆角,她特意去翻冰箱,仍有數不清的酒。
柴冬雪咬唇,淚水不至於落下,身後鍋裡咕嘟嘟的聲音提醒她,粥開了。
柴冬雪捧著溫度適宜的粥敲臥室的門,「哥,我做了粥。」
柴英卓沒動靜,柴冬雪慢慢推開門,房內拉著窗簾,光線昏暗,她躡手躡腳進去。
柴英卓睡著了,臉色蒼白,額頭有細密的汗珠,他皺著眉頭,似乎在做噩夢。
柴冬雪眼眶發酸,淚水滑下來,哥哥過得很辛苦啊,如果現在這麼辛苦,為什麼不改變下呢?
一輩子都活在痛苦之中,卻選擇不改變,為什麼啊?
柴英卓突然翻身,難以抑制似的低哼了一聲,睡著的人卻動作激烈。
柴冬雪推搡柴英卓,手腕突然被擰住,疼得她哭嚷,「哥!痛!」
柴英卓猛地放開柴冬雪,他抬手擦了一下眼角,氣息急促地問:「沒事吧?」
柴冬雪揉著手臂,「哥做噩夢了嗎?」
柴英卓低頭,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柴冬雪甩甩腕子,「哥喝粥吧。」
柴英卓搖搖頭,柴冬雪端起碗,「我餵你。」
柴英卓彆扭地轉過頭,「放在那吧,我一會吃。」
哥倆靜默地坐了一會,柴冬雪忍不住想問,但知道問了也是白問。
「哥。」
「恩?」柴英卓皺眉,似乎預料到柴冬雪要問的。
「哥還想念書嗎?」柴冬雪突然問,柴英卓愣了愣,「你說什麼?」
「哥還想讀藝校嗎?」柴冬雪認真地問,柴英卓低頭,沒做聲。
「我們學校……」
「不可能了。」柴英卓打斷妹妹,「你沒事早點回去吧。」柴英卓長舒口氣,輕聲說:「你和媽好好的就行了,以後不用操心我,也不要再過來。」
「哥……」
「別說了。」柴英卓不耐煩地打斷柴冬雪的話,柴冬雪默不作聲站起身,低頭拖著沉重的步子往外走。
柴英卓望著遠去的背影,唇角動了動,問:「你之前從我這裡拿走的大衣真的燒了?」
柴冬雪步子僵了僵,嗯了一聲,柴英卓又說:「以後和沈醫生,還有那個屠警官都保持距離,她們並不是看起來那麼善良。」柴冬雪的心揪痛,她們不善良,哥哥呢?
「哥為了我好,我知道,但是請哥不要這樣說她們,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們很好。」柴冬雪計較了,她們不善良,至少一個救了母親的命,一個百般被拒仍是努力照顧她。
「眼見不一定是真的。」柴英卓冷聲道,柴冬雪回身,雙眸含淚,「眼見不一定是真的,那我看到的是真的嗎?」
柴英卓灼灼眸光望著柴冬雪,他低下頭沒做聲,柴冬雪深吸一口氣,轉身出去了。
很快,出來關門聲,柴英卓望著桌邊的粥碗出神,他端起碗,有些涼了。
嗡,柴英卓的手機震動,柴冬雪發來資訊,寫著:
我哥哥曾經是個善良的人,連踩死